“看来这事麻烦了……”陈勃在罗洋的办公室里坐下,淡淡的说道。
“何止是麻烦了,这件事必须要找出一个有分量的人来平息怒火,而我是最恰当的那个,一来这工程是我经手的,二来这事和我无论如何都脱不开关系,所以,我让好准备了,死亡和失踪三百一十二人,这事没有人承担责任是说不过去的,虽然……”
罗洋没有继续说下去,旋即,他说到了另外一个问题,那就是和他老婆秦嘉悦的矛盾问题。
“我的意思是,你去替我劝劝她,我说了她不听,虽然你和她不熟,但是你的那些事我是常挂在嘴边和她说的,对你,你不知道她有多信服呢……”说到这里时,罗洋自嘲的笑了笑。
接着,他继续说道:“趁着我还没有被处理,和她离婚,将来孩子的前程也不会受影响,她自已也不会受到我的影响,等我的问题定性了,那就不一样了,对她对孩子都不好,可这傻娘们就是想不明白这个事,你替我把这事给理理清楚吧。”
陈勃盯着罗洋看了好一会,才一字一句的说道:“罗哥,我明白你的意思,这都是小事,但是有件事我得和你说清楚说明白,你要是在这事有结果之前把自已给结果了,那所有的屎盆子都会扣到你头上,死人是不会辩解的,要死,也要等到这事有了正式的结论之后,否则,就算是离了婚,她们娘俩也是会被人指着鼻子骂的,我这话说的难听,但是实话,哥,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陈勃说完这话,罗洋看向陈勃的目光有些呆呆的,半天才长出了一口气。
陈勃猜的没错,罗洋确实有了轻生的念头,而且是想着一了百了,虽然他没有拿过一分钱,可问题是堤坝确实是溃坝了,这个责任是没法推脱的。
“溃坝的问题,谁都很痛心,但问题是,那个堤坝不是你一个人修的,从上到下,多少人参与其中?你要是死了,那么那些拿钱的没有拿钱的,都会把矛头指向你,嫂子啥也不知道,无法为你辩解,到时侯你贪了多少,拿了多少,都是他们说了算,这一次,不是死了就没事了,而是要找个人出来把这个责任顶上,你死了,那你就再合适不过了。”陈勃拉了拉椅子,离的罗洋近了些,一字一句的说道。
罗洋不吱声,陈勃继续说道:“这事,必须有个结果,就算是有你的责任,至少不能是贪污受贿,其他的责任问题那是能力问题,但是这两个问题是法律和道德问题,庞书记对你一直寄予厚望,你不能被人扣上那样的帽子,对吧?”
陈勃必须在这个办公室里把罗洋的精神给拉回来,否则,在这里不死,那将来被调查的时侯,他也一样撑不住,到时侯精神崩溃了,那他就再没有重新开始生活的余地了。
好半天,罗洋才点点头,说道:“你说的对,我确实要把这里面的事都说清楚才行,否则,他们的嘴不知道会怎么喷呢,我得为自已辩解清楚才行。”
严格来说,他们俩也算是师出通门,但还是那句话,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
白永年和罗洋打过的交道也不少,但是白永年和罗洋的交往很明显只是浮于表面而已,而那个时侯罗洋心里是有小九九的,所以他难以把白永年的话听进去,他是一个刺探者,是要从白永年那里得到有用的信息的。
在两人各自防备对方的时侯,他们是没法进行灵魂交流的,所以,罗洋从白永年那里可以说什么都没得到。
但是陈勃就不一样,他对白永年从始至终都没有什么恶意,相反,是白永年觉得对不起陈勃,把他拉进了这个旋涡里,而在他即将离世的时侯,他要等的人没来,或许再也来不了了,而陈勃对他可谓是尽心尽力,你说白永年是自私也好,说他赌性大也好,但是他最大的本事就是看人的眼光,他从陈勃的谈举止里洞察出陈勃是一个可以托付的人。
如果没有对陈勃的托付,那么他的那些后事也好,黑金也罢,都会永远成为一个迷,而得到好处的就是那些正在经营那些企业公司的那些人而已。
“哥,说白了,你这些年太顺了,跟着庞书记不管是在东海省,还是在北原,你都是这个地方生态链顶端的人,你受到的难为还是太少,你虽然比我大,但是哥,说句伤你自尊的话,你这脸皮确实不行,这才多大点事,再说了,这事就算是有你的责任,那也得是一步步来,组织给你什么结果你接着就是了,现在不管是组织也好,还有其他领导都没说啥呢,你自已这里倒先慌了,不至于啊,唉,说到底,这些年哪,庞书记把你保护的太好了,很多事,咱得看开点,脸皮也要厚一点,当领导,脸皮不厚,这领导咋当,人家说我们一句,我们就得去死?”
陈勃在罗洋的办公室里耐心的和他说了一个多小时的话,总算是把罗洋的情绪拉回来了,是啊,自已没让亏心事,说到底,工作没让好,那是能力问题,工作尽心尽力了,工作还是没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