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抬头,看到顾明恪褒衣博带,高冠环佩,如云上仙人般出现在门外。
裴纪安和顾明恪对视,但是谁都没有说话?,两人擦肩而过,一个?一身干爽往里走,一个?浑身湿透步入雨中。
焦尾跟在顾明恪身后,他眼睛滴溜溜转,看看自家公子再看看表公子,哪个?都不敢打招呼。焦尾默默低头,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不是焦尾阴损,他是真的觉得,公子这一手?隐隐有些?示威的意思。焦尾本来随着公子在凄风苦雨里游荡,公子走着走着,突然说,差不多了。
然后就往回走。走到门口,刚好迎面撞上裴纪安。
两人相遇,俱一言不发,但焦尾颇觉得此时无声?胜有声?。公子推门的那?一瞬间,像极了正室去外宅里找宿醉的郎君,从容不迫,底气十足,仿佛在说任你野花再香,相公也总是要回家的。
公子浑身上下,就充满了那?股从容端庄的正室范儿。
顾明恪和裴纪安擦肩而过,雨声?沥沥,很快就看不见裴纪安的身影了。顾明恪不慌不忙走入正堂,他见李朝歌还穿着那?身湿衣服,眉尖皱了皱,说:“你身上有伤,小心着凉,先去换一身衣服吧。”
焦尾嘴角抽搐了一下,得,更像了。
李朝歌点点头,要不是裴纪安打岔,她早就去沐浴更衣了。李朝歌扬声?,吩咐道:“备水。”
刚才还空荡荡的正堂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许多侍女们。侍女们穿着襦裙半臂,屈身行礼:“是。”
侍女穿梭在大殿中,忙而不乱地准备沐浴用品,李朝歌站起身,往浴室走了两步,忽然想?起什么,转身对顾明恪说:“今夜……不太方便?,你暂时住在主院。等明日,我?让下人给?你收拾客房。”
顾明恪点头,显然早有心理准备:“好。”
焦尾一个?人站在全是侍女的宫殿中,本来就觉得无所适从,等听到李朝歌的话?,焦尾的眼睛逐渐瞪大。
孤男寡女,住在同一个?院子里……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
更可怕的是,公子还答应了。他的语调平平无奇,仿佛类似的事情已经历过很多遍。
李朝歌说完后,心中大大松了口气,步履轻快地去内间洗澡了。顾明恪一回身看到焦尾,轻轻扫了他一眼,说:“只是住一晚上而已,别多想?。”
焦尾脸上险些?失控,什么叫只是住一晚上而已?一对年?轻男女睡到一张床上,难道只是睡一觉而已吗?
顾明恪一看焦尾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顾明恪不想?解释,索性打发他下去,眼不见为净:“今夜不用你伺候了,你回去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