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仆人受宠若惊,千恩万谢地送公主出门。李朝歌从老仆这里出来后,莫琳琅叹气:“山庄的人对小莲恶意太大了,小莲被父母卖了,被老庄主当剑奴,现在,还要被人骂狐狸精。她并非插足别人家庭,她才是真正的可怜人啊。”
“是啊。”李朝歌似叹非叹,“都是可怜人。”
九月中,去第二位刺史吴晋原老家的人赶回来,带来了吴晋原和洪城源的书信,也带来了吴晋原的死状。先前仵作检查的时候压根没考虑过被剑杀死这种可能,所以他漏过了吴晋原手指上的伤痕。
吴晋原身体上并非无伤,而是有一道一寸长的细小伤口。
吴晋原和洪城源来往密切,借职权之便给洪城源大开方便之门。吴晋原在交往中发现洪城源本人能力非常平平,不?知为何?做生意屡试屡中,吴晋原随便问了一下,结果得?知了潜渊剑的存在。
吴晋原被这柄能带来财富和权势的上古遗剑迷住了,他借赏剑之名,移花接木,将真正的潜渊剑偷走。吴晋原拿到了剑后欣喜非常,所以府衙的人说那几日吴晋原神魂不?属,根本无法集中注意力办公。吴晋原在一个晚上按捺不住,悄悄拿出剑尝试,结果被剑吸干精血而死。
精血并非全身血液,人分三六九等,血也分高低上下。精血是血液中最精华的部分,将精血吸干后,人也会?精气耗尽而死。
所以,仵作忽略了吴晋原手上的剑伤,他们沉浸于中毒还是他杀,思路被带歪,并没有注意失血。
“真是离谱。”白千鹤噼啪说道,“要不?是我亲身经历,我绝不?相信剑会?杀人。所以第二任刺史吴晋原是被自己作死的,第三任徐兴宁和洪城源狗咬狗,谁都想威胁对方交出潜渊剑,最终洪城源被逼急了,杀了徐兴宁,尸体被藏在密室中。那第一任呢?”
“应该是病逝。”李朝歌说,“第一任刺史说好听点叫嫉恶如仇,说不好听点叫愤世嫉俗,他本来身体就不好,来庐州后事事不?顺,便郁病交加而死。要不?是他的后两任接任者死法离奇,曹羿之死本来不会?惊动朝廷的。”
白千鹤啧啧称奇,回头贱兮兮地撞周劭:“听见公主的话没有,你要多笑笑,不?然天天不高兴,喷完这个喷那个,会?早死的。”
周劭一拳甩了回去:“你这话对顾寺丞说去,他才是一天到晚都不笑。”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白千鹤挤眉弄眼,偷偷瞥李朝歌道,“人家只是不在你面前笑而已。”
莫琳琅正在削苹果,李朝歌喊了她一句:“琳琅,苹果不?用削了,把刀给我。”
莫琳琅不?明所以地把刀擦干净,递给李朝歌:“公主,怎么了?”
白千鹤一看,用尽自己毕生功力往外跑,李朝歌手里握着刀,在指尖转了半圈,猛地疾射出去。
外面传来白千鹤叽哩哇啦的声音,隔壁大理寺的人正整理口供呢,被他吓了一跳,纷纷推窗户骂。
窗外鸡飞狗跳,庭院里高大的桦树被白千鹤的鬼叫声惊动,金黄色的叶子簌簌落下。再远处,山脉层林尽染,天空蔚蓝如洗,莫琳琅看着?窗外景色,神色慢慢柔和下来。
他们来的时候是夏末,一转眼,已经秋天了。莫琳琅问李朝歌:“公主,证据整理的差不多了,口供也问完了,我们要回京了吗?”
“差不多了。”李朝歌合起卷轴,眼睛看向山野秋色,轻声说,“只差最后一样证据,就可以结案了。”
也是此案最重要的证据,丢失的潜渊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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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万里无云,圆月高悬。盛兰初从外面回来,满身都是疲惫。
洪城源死了,藏剑山庄卷入谋害朝廷命官的官司中,其他门派见状纷纷趁火打劫,这段时间藏剑山庄说是处在水深火热之中也不?夸张。幸而盛兰初认错及时,态度良好,无论大理寺和镇妖司有什么要求都十分配合,杀害第三任刺史的凶手止步于洪城源,并没有牵连家族。
但是显然,藏剑山庄少不?了要脱层皮。这段时间盛兰初一直忙着?打点关系,可以说心力交瘁。盛兰初好容易忙完了回房,她打发丫鬟下去,进入内室换衣服。她解下自己的外衣,慢悠悠说:“若是其他人夜探妾身闺房,妾身必要讨教个说法。但公主深夜前来,是谋财,还是谋色?”
“夫人多虑了。”屏风外,一道高挑窈窕身影逐步走近。屋内没有点灯,但是月光将地面照的如积水空明,李朝歌停在屏风外,说:“我有些?事不?解,想请夫人解惑。”
“公主和顾大人把经年旧事都扒出来了,妾身还有什么地方帮得?上二位?”盛兰初随便披了件大袖衫,外衫是丝质的,薄若蝉翼,披在盛兰初身上,能清晰地看到她羊脂玉一般的肌肤。
盛兰初走出来,借着?月光给李朝歌倒茶,柔声说:“不?知公主前来,没有准备好茶,唯有妾身所饮的陈茶冷汤,委屈公主了。”
李朝歌站在原地,丝毫没有接茶的意思,说:“谢夫人好意,但我从来不碰来路不?明的食物,夫人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