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到了楼层,徐回周走出电梯,“我六点半来接她,你没约会,请你一起吃饭。”
讲完电话,他收起手机先去找了徐颖,微笑说:“明天下午,我带您去扫墓。”
徐回周不知道季修齐的明早有事,还真是来拜祭徐晚吟,他只是为万全,提前确认季修齐的行程。
徐晚吟墓前摆着一束新鲜芦苇,徐颖很意外,“有人先来看你妈妈了。”
徐回周拿开,换上了徐颖买的芦苇,淡淡说:“应该是放错了。”
徐颖没说话,徐晚吟确实没亲人朋友了,但上坟送芦苇很少见,放错的可能性太低了。
徐颖忽然想到一个可能的人——徐晚吟的前男友,她望着徐回周将那束芦苇扔进垃圾桶,在心里轻叹了一声。
拜祭完徐晚吟,午后阳光灼热,他们走到树荫下方,顺着石阶下坡离开墓园。
徐颖斟酌很久,还是决定告诉徐回周,“回周,你如今大了,过去有些事,我得告诉你。”
“你妈妈和你爸爸交往,最初是有跟前男友分手,赌气冲动的成分。”徐颖声音很轻,“但她愿意结婚,是真爱上了你爸爸,那些人是在乱嚼舌根!你妈妈爱你爸爸 ,也爱你。”烟衫艇
徐回周轻声,“我知道。”
徐颖就放了心,转而问:“那你呢,有没有交往的人?我明天就回国了,有对象不要害羞,喊出来见见面,我请你们吃饭。”
徐回周抬眼,远方的山层层叠叠,在蓝天白云下,绿得很漂亮,他缓缓说:“没有。”
送徐颖回了酒店,徐回周六点半准时到了季修齐的诊所。
征询了张佳佳的口味,他们去了金拱门。
晚餐高峰期,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张能容纳四个人的桌子。
张安雅抢着要付钱,徐回周没有阻止,只笑着说:“那我下次请。”
季修齐全程看着徐回周,吃完东西,徐回周先送母女俩回家,才送季修齐回诊所。
到诊所楼下,徐回周没下车的意思,季修齐解完安全带,也还坐在副驾,他望向徐回周,“我最近得了一筒1925年的福元昌紫票,上楼试试?”
季修齐不了解茶,知道徐回周喜欢喝普洱,他前几天找行家买了福元昌紫票。
徐回周似乎很有兴趣,但又摇了头,“下次吧,最近很忙。”
季修齐问:“又接了棘手的官司?”
徐回周笑笑,“算是吧。”
回到酒店,徐回周洗漱完,习惯先登陆邮箱,依旧没有新邮件。
徐回周就点开文档。
他敲着键盘,一字不动打出沈屿澈四人伪造的那封遗书。
【对不起,我真的撑不住了,答应你们的事,我只能食言了。
我努力过无数次,想要撑下去,陪着你们一起开心地活下去,但我办不到了。
……】
唯一的不同,没有落款处的黎湛。
徐回周保存好文档,正要关机,突然看见邮箱处有红点,他眼皮微动,滑动鼠标点到邮箱。
一封垃圾邮件。
徐回周揉着太阳穴,关电脑去了浴室。
很快浴室里响起淅淅沥沥的水声。
轰隆隆!
同一时间,原始森林里响彻着恐怖的雷电声。
不时有雨从树缝落下来,陆溯和daylight坐在山洞口,点着一堆火,同时望着铺天盖地的雨。
一人一狗都淋湿了,山洞是刚刚才找到,陆溯先在洞里搜了一圈,没发现和黎湛相关的东西。
他也没失望,除了几十年无法降解的塑料袋,其他东西也留不了痕迹。
“睡吧。”陆溯揉着daylight的头,望着密集的大暴雨,“就是明天了。”
根据土壤的湿度,水源就在附近,不是碰上这场突然的大暴雨,他已经找到了水源了。
daylihg安静趴在陆溯脚边,睡着了,陆溯头靠着石壁,他大脑此刻异常兴奋,毫无睡意,等着雨停,他又掏出从徐回周那儿讹到的手帕,凑到鼻尖轻轻嗅着。
早没有任何留香了,他却还是能嗅到徐回周的气息。
雨中森林的味道,如同此刻此地。
暴雨下到快五点,陆溯和daylight套上装备继续出发。
树木严实遮住天空,黑暗得还是要用手电筒照路。
没有路,又随处是路,陆溯靠树干上的树蘑菇做记号,避免一直在原地绕路。
刚下大雨,树蘑菇如同雨后春笋一样,生得又新鲜又大朵。
有的颜色鲜红似血,有的通体漆黑,还有白杆白伞,凸着密麻的黑点。
陆溯沉默着,那时没有任何装备补给的黎湛,只能靠这些可能有毒蘑菇果腹。
手表针盘在死寂的黑森林里,每分每秒都走得清晰可闻,陆溯又往前走了一段路,前方忽然传来涨水的声响。
陆溯眯眼辨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