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决质疑到被精神科医生慢慢说动摇,这种心理快速变差让她崩溃,说话声音都开始逐渐颤抖,她像一根漂浮在海面的水草,一下下地被浪花淹没又浮起,浮浮沉沉,那种无力感铺天盖地。“我真的不是精神病,你去查,你去中国查,真的求求你们了,我不是我不是。”
“等你冷静能配合治疗了,你好好看看吧,这些都是你的资料,你丈夫史密斯先生提供的。”护士看了一眼医生,然后拧头对着她,说罢把资料放回床头柜上。
慌张中,她用着仅存的理智去求救。“你们不能这么随便就抓人来这里,我要求精神鉴定,我要求检查。”
医生似乎是早就想到她有此一问。“在你入院时候脑电波就测过了,你现在情况不严重,之前的伤人和自残只是个例,只要好好配合治疗很快就会好。”
“不不不,我真的不是精神病,我不叫玛格丽特,求求你们放了我吧,我没有钱给你们交医药费,关着我只会浪费你们的医疗资源,还有,你看我像精神病么?”
新来两天的护士听着她的话也很诧异,虽然她以前没有接触过精神病患者,但是眼前这个病人……的确,她思维逻辑条理清晰,除了过度的情绪激动,和常人无异,但又想到精神病患者并不是每时每刻都是呈现发病状态,也会分轻重之别,况且医生都测过脑电波了。
果然医生的说辞也是如此。
“大多数精神病都是潜在的,不是每时每刻都发病,很多时候不发病是看不出来的,至于钱你不用担心,你的医疗费用你丈夫已经缴了叁个月。”
她眼神飘忽,不断地喃喃:“我没有丈夫……我没有……”
“……”医生叹了口气转身走出病房。
她见护士还在,她又燃了一丁点希望,想抓住救命稻草,又用恳求的眼神望着护士,拼命对她解释:“你们相信我,我不认识那个什么史密斯先生,他不是,真的不是我丈夫,我也不叫玛格丽特……”
护士似乎是心软,安抚她道:“医生说这是想要逃跑的偏激心理,只要你好好配合治疗,等你病好你先生会来接你出院的。”
她躺在床上,前几天都是由护士给她灌药,叁天之后她冷静下来了,医生才让把束缚带解开。看着桌上的资料,里面几乎是她的照片,可是合影里身边的人没有一个是她认识的,而她的事似乎事无巨细都有记录。
渐渐地她的坚信崩塌了,一切都是幻想么?以前的都是假的?所以司闲才会不认识她,那是因为其实司闲也是她看了杂志幻想出来的人物。
怎么会这样,自己原来是精神病,怎么会,她的世界观开始分崩离析,看着她那个没出现过的丈夫邮寄来的信件,她开始配合治疗,吃着护士给的药,偶尔会偷偷藏药,开始一动不动躺在病床上望着天花板,一望就是好几个小时,不时还会一点情绪起伏没有就开始平静地落泪……
“sir,您送来的那个女孩子,好像有双向情感障碍症。”医生翻着最新检查出来的病历单,拨通了一个电话。
“严重么?属于心理障碍还是精神疾病?算了,不用管。”
医生迟疑了,他先前用了个一堆漏洞的说辞来‘说服’那个女孩,如今那女孩已经在配合治疗了,躁郁症不同于一般抑郁和焦虑,它是时而情绪高涨时而低落,甚至伤人自残,严重就属于精神类疾病是要住进精神病院的,他之前把女孩诱导成同意自己有精神疾病需要治疗,这下任由其发展还真的会是了,这让他负罪感加深。
最终还是决定违背命令,看着上面出来的病单结果和最近几天病患的状态把原先要给舒心忧开的药都替换成了五羟色胺再摄取抑制剂、锂盐类心境稳定剂。
毕竟身为一个本应该以救人为己任的医生,他实在于心不忍。
时间一转半个多月过去,完全动都不想动的她被护士用着轮椅推出去懒洋洋地躺在院子里晒太阳,此时有人来看望其他病人,病人开始状态不对,守着她的护士赶紧去帮忙,舒心忧看着被护士遗留在椅子上的手机。
她警觉地望了望四周,偷偷拿过手机握在手中,半个多月来没触碰过手机,她愣怔了好一会,在脑子里过了一圈,终于想起了一个电话号码,她按了过去,电话嘟嘟的声音勾着她的心弦,她祈求着有人接听。
终于几声铃响过后,“喂,你好。”杨蓓蓓接起电话。
“你好?”见对面没说话,杨蓓蓓又问了一次。
“你好,请问你是杨蓓蓓嘛?”电话那头的声音,让她脑中的弦突然崩掉,忐忑地去求证,因为紧张声线变了不少。
“???我是,你是哪位?”刚睡醒的杨蓓蓓没有听出声音的主人,看着0开头的国外电话却说中文,犯起了糊涂。
她咽了咽口水,语无伦次地反问道:“我……我是谁,你知道我是谁么,你听我声音像谁。”
这时候杨蓓蓓打了个哈欠清醒了不少,从电话里似乎听出了舒心忧原本的声音,以为舒心忧在和她在开玩笑,轻笑了一声“???心忧?你在开什么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