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九霄寻觅了整整一日,方才寻到了一处满意的宅院。
那宅子在花雨巷,是一幢不算太大的雅致小院。
陈九霄想着,暂且槿清还不愿意与他成亲,那也自然是不愿意跟他回家去的,他倒是想搬出来同她一并住,只是父母那边没法交代,他原本也没想瞒着父母,但话说回来还是因着槿清不愿,他也只好暂且瞒着父母,既然瞒着,那槿清时不时还是得一个人住。
她一个姑娘家守着一幢大宅子,若是被些个歹人盯上,趁他不在的时候翻墙而入……
宅子大了,难免会有疏漏。
陈九霄挑选的这处宅子坐北朝南,东西两侧两间耳房,中间是一处宽敞的院子,原本是种着些花花草草的,只是现下已经入了秋,都已经凋零了。
可夕阳西下之时,衰草斜阳映衬着青砖黑瓦,更有几分禅意之景。
陈九霄一见这宅子,便觉着槿清会喜欢,便毫不犹豫的买了下来,房契上落的是槿清的名字。
原房主是个年逾四十的男子,现如今是一家酒楼的掌柜,原是穷苦出身,现如今发迹了,瞧不上这处小宅子,便将其卖出去了。
酒楼的掌柜最会以貌取人,他见陈九霄这不凡的气度便猜到他必是达官显贵。
按常理说,这等达官显贵怎么会瞧得上这种小宅子,十有八九是为了养外室。
做外室的姑娘,大都是些穷苦出身,孤身一人居住,再安置一两个伺候的女使,自然是不宜选择大宅子的。
那掌柜的心下如是猜测着,瞧着房契已签,转头便笑盈盈的和陈九霄推荐起了买卖女使丫头的人伢子。
陈九霄一见他那嘴脸,便知道他是将自己当成了买宅院养外室的主儿了,当即黑了一张脸。
陈九霄脸一黑,便满是杀气,善于察言观色的掌柜即刻便知晓自己说错了话,吓得一抖,再不敢胡乱言语。
陈九霄确实是有些生气的,因为槿清并不是他养的外室,但转念一想,他也确是需要买来两名女使来伺候槿清,这事儿还真不能找自家常用的人伢子,否则他与槿清的事势必会落到陈父陈母的耳朵里,槿清还没有点头答应嫁他,这事还得瞒上一阵子。
趁着陈九霄黑着脸暗自忖度之时,那掌柜的便抬脚想溜,却被陈九霄一声喝住:“站住!”
那掌柜的当即一抖,动也不动的站住了脚步,哆哆嗦嗦的转过身,战战兢兢道:“爷您还有何吩咐?”
陈九霄上前一步,仍是方才那张黑脸,言说:“把你说的那人伢子给我带来!”
掌柜的听言,长吁了一口气,当即一脸堆笑道:“爷您稍等!”
不消片刻,那掌柜的便带着人伢子过来了。
那人伢子手里刚刚买进了几个十几岁的姑娘,都是自幼做惯了女使的。
陈九霄挑了一对姐妹,一个叫霁月,一个叫明月。
价格上也不拉扯,付了钱便打发那人伢子走了。
宅子买下了,女使也买下了,还差些家当需要安置。
陈九霄命霁月明月打扫院子,自己便前去安置家当去了。
从床铺到软榻,再到镜台饭桌炕桌乃至餐具铜镜和胭脂水粉,陈九霄足足挑选了一整日,到了黄昏时分,方才将东西都置办齐全。
好在这宅子不大,陈九霄又是个财力雄厚的,方才能这般快速的将这新宅装点妥当。
陈九霄望着这宅子里焕然一新的陈设,甚是满意之时,忽而想到了什么一般,急忙问霁月明月:“什么时辰了?”
霁月明月看了看,霁月上前道:“申时过半。”
陈九霄心下一沉,御医院是申时散值,这个时辰,想必槿清都已经回到家中了。
陈九霄想了想,对霁月明月二人吩咐道:“你二人去酒楼里买些吃食回来,再买些糕饼果子,还有姑娘家爱吃的零嘴儿多买上一些。”
陈九霄言罢便匆匆离去。
霁月明月依命前去,心中越发确定此处住的会是陈九霄的外室了……
落英巷*
槿清早已经回到了家中,散值之时没看到陈九霄,她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昨夜的事情再加上她服了避子药,无甚的食欲且又有些乏力感,便没用晚膳,径直回了家中。
昨夜失了身子,饶是陈九霄给她清洗过了,可她仍觉着自己脏脏的,本想回到家中便烧水沐浴,奈何那避子药的原因让她疲软的很,一回到家中便瘫软在了床上。
许昨夜太过疲惫,也许是避子药的缘由,原本只想躺一躺的槿清竟然睡着了。
直到敲门声响起,槿清被猛然惊醒。
她怔了片刻,为着自己竟然睡着了。
怔忡间,那敲门声越发急促了起来。
门外的陈九霄停顿片刻见无人应门有些心急。
敲门声都带着霸道,除了陈九霄还能有谁?槿清心下如此暗道,只好认命的起身开门。
门一开,陈九霄便急切问道:“怎得这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