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鼻息裹挟着悠淡的清苦，久了又有种幽微的甘甜回流。

&esp;&esp;云亭大脑不清明，没有细想这股气味是什么，而是更敏锐地嗅到成誉身上的汗味。

&esp;&esp;在赛场里泡了一整天，拼尽全力跳舞再怎么样身上也会有些味道。

&esp;&esp;成誉爱干净，每天都洗澡身上没有其他气味，反而带着几分和云亭身上相同的薄荷。

&esp;&esp;云亭的鼻息喷落在成誉的颈间，感觉昏沉的大脑更晕了些，车里很强的冷气让他手脚冰凉，而成誉像个火团，驱散寒气让云亭身上暖暖的。

&esp;&esp;幸好车内光线很暗，看不见成誉红得滴血的耳垂，他清了清嗓，握拳的手掌泄露几分紧张，“哥，到了。回家再睡。”

&esp;&esp;云亭醒了几分，察觉到过于亲近的距离，立刻揉着眼睛坐直，生硬地转移话题，“师傅，多少钱。”

&esp;&esp;司机：“你弟弟给了。”

&esp;&esp;“……”

&esp;&esp;云亭打开车门率先出去，外面还热着，湿闷的空气急需一场雨浇灌。

&esp;&esp;自从变成oga后云亭就很少出门，并非自闭，而是他的腺体脆弱，像这样较强的温差会吃不消。

&esp;&esp;下午在树荫下出的那身汗一直让云亭不舒服，衣服湿了又穿干，后面太阳穴一直昏昏沉沉的，这会儿从出租车里出来，一冷一热腺体一阵酸疼。

&esp;&esp;成誉快步跟上，语调轻快：“哥哥，我……”

&esp;&esp;“别这样叫我。”不适的腺体让云亭有些烦躁，语气比平时重一些。

&esp;&esp;“……”成誉开怀的心情被这声拒绝抚平，身后无形摇晃的尾巴垂下去，抿着唇小心地问，“是我哪里让你不开心了吗？”

&esp;&esp;云亭懊恼情绪失控，“抱歉，我没有这个意思。这就是以后叫我云老师就好。”

&esp;&esp;他不是成誉的哥，更没有弟弟，这样的称呼除了让人误会没有任何好处。

&esp;&esp;成誉说：“可当初是你说，你不是我老师，让我别叫你老师。”

&esp;&esp;云亭：“但你不还是‘云老师’的叫？”

&esp;&esp;“……”

&esp;&esp;“所以继续叫老师就行。”

&esp;&esp;成誉没答应也没说别的，跟在云亭后面进屋。

&esp;&esp;云亭不太舒服，没心情顾及少年敏感的情绪，回房间拿着睡衣直接进浴室。

&esp;&esp;他站在滚烫的热水下冲了好一会儿才稍稍缓过来一些，身体回暖但压不下腺体的越发尖锐的刺痛。

&esp;&esp;之前医生说过，腺体的匹配度没有达到完美状态，当初是为了保命才不得不移植，后遗症会长期伴随着，让他做好心理准备。

&esp;&esp;云亭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每每被这些对正常人来说微不足道的小事折磨时，还是会怨恨为什么当初不让他直接死了。

&esp;&esp;到现在他都不知道自己的性别是什么，腺体迟钝脆弱，靠药物才能维持荷尔蒙的平衡，健康的oga一年一次的情期，他变成oga五年了只来过两次。

&esp;&esp;若说他仍是beta，后颈确确实实有腺体，也的的确确有信息素，只是很淡，长期被调节荷尔蒙的药膏压着，让他大多时间忘记自己已经变成了oga。

&esp;&esp;只有在身体不适的时候才有确切的真实感。

&esp;&esp;云亭站在淋浴下，哗哗热水将他的皮肤冲出粉色，水流淌过纤细匀称的身体，腰身曲线往里收紧后又从臀部丰盈展开，最后流向紧致的腿部，从长长的疤痕上滑落瓷砖。

&esp;&esp;那块皮肤经历过缝合破裂、缝合，疤痕增生留下凹凸不平的痕迹，损伤的肌理变得麻木无知觉，留在骨头上的钢针将伴随后半生。

&esp;&esp;云亭以前洗澡很快，因为他的时间被训练占满，要争分夺秒训练，吃饭也是狼吞虎咽的，不能吃太饱，也不能吃辛辣油腻，会影响身材笨重难看。

&esp;&esp;现在他的生活不再急促匆忙，可以想吃什么吃什么，想洗多久洗多久，催促和自律都从生活中淡去。

&esp;&esp;“叩叩叩”，浴室门敲响，打断云亭钝涩空洞的发愣。

&esp;&esp;“云老师。”是成誉在外面。

&esp;&esp;云亭嗯了一声，“怎么？”

&esp;&esp;“你洗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