銆谢安钧自从被带离忠勇侯府,一路上都提心吊胆。
看着远处伫立的巍峨庄严的祈元殿,他心里的不安越发浓厚。
陛下突然要召见他,究竟是所为何事?
难道是……昨晚上的事儿没成?
他本想打听一二,可周围禁军都态度冷肃,连多一个字都没和他说。
他便也不敢多问了,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
然而,在看到祈元殿前跪着的那道颇为熟悉的背影的时候,他猛然怔住!心头的最后一丝希望也随之破灭!
谢、谢安白!
虽然没看到正脸,可那道身影他绝不会认错!
在京城消失了许久的谢安白,此时竟停止了脊背跪在此处!
谢安钧脑海之中一片空白!
他直接停住了脚步,满脸的不可置信。
谢安白怎么会在这里!?
他这是要干什么!?
本以为谢安白受了上次的打击之后,就意志消沉地离开京城了,可现在——
直到身后的禁军出声提醒,谢安钧才恍然回神。
他深吸口气,尽力压下心头翻涌的情绪,但越是靠近,他的腿就越发软。
谢安白似乎也听到了身后的动静,微微一顿,旋即回头看来。
四目相对。
已经彻底撕破脸皮的兄弟二人,如今以这般荒唐的模样重逢,说来的确可笑。
想到这,谢安白便也真的笑了。
他唇角轻挑出声,“许久不见,别来无恙啊,大哥。”
他声音轻慢,虽然称呼大哥,却带着毫不遮掩的轻佻与嘲讽。
谢安钧登时气上心头,怒声骂道,“谁是你大哥!?谢家早已没有你这号不孝不悌之人!”
谢安白眉梢轻扬。
“方才那一声,是最后一次叫你了,你也不用如此气急败坏。”
他本来也不想和谢安钧再扯上任何关系。
谢安钧听着,隐约觉得哪里不太对。
他朝着紧闭的大门看去,又重新审视起谢安白,冷声骂道,“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还不滚!”
谢安白懒懒转回身,下颌轻抬,一字一句,“我今日是来求见陛下的,陛下尚未让我走,怎么,忠勇侯金口玉,竟胜陛下?”
“你!”
谢安钧顿时被气的七窍生烟,
“你别信口雌黄!”
他怎么忘了,他这个弟弟,向来油腔滑调,舌灿莲花!
这话要真传到陛下的耳朵里,那他——
谢安白却只轻笑一声,并未再。
就在谢安钧还想继续骂上几句的时候,前方的大门终于缓缓打开。
吱呀——
谢安钧心头一跳,连忙收声,朝前看去。
李公公从中走了出来,拂尘一扬。
“宣忠勇侯与谢安白一同进殿!”
谢安钧震惊地睁大眼,几乎以为自己听错。
但下一刻,谢安白比他反应更快,率先恭敬地磕头行礼,“谢陛下!”
随即,谢安白才起身,顺便抬手擦去了肩上的晨露。
谢安钧这才注意到,谢安白竟是穿了一身……夜行衣!?
然而不等他想清楚,谢安白再次回头看来,似嘲似讽,
“侯爷先请?”
谢安钧一口气堵在胸口。
他愤然甩袖,径直越过谢安白,朝着祈元殿而去!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