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
憾生把佟夜辉带到马路边的路灯下,和饭店外面的食客离开了一段距离,两人站定后,憾生转身淡淡的问:“你到底要干什么?”
佟夜辉觉得在憾生面前他什么都没有了,自尊,骄傲,镇定,气魄他全都拿不出来在她面前,他在她面前永远失去了挥洒自如让他骄傲的口才。
佟夜辉难堪的沉默着,憾生静静的看着他,不带着什么情绪,耐心的等他开口。
良久后佟夜辉终于嗫嚅着说:“憾生,那天我不是有意的,我,我以为你死了,一年前你本来要坐的那般要飞往加拿大的飞机在海上失事了,我以为,以为你死了,我,我亲手给你立了一个衣冠墓,把你关在了一个空坟里,我真的以为你死了,你死了。”他磕磕巴巴的近乎语无伦次的解释着,说道最后他的语调艰难,不断的重复着你死了这几个字,眼角泛着泪光,没人知道他在这一年里失去了什么改变了什么,也没人知道他有了死意却要麻木的活着的痛苦,他的世界在曾经知道憾生死亡的那一刻被颠覆了,如果不要自尊,骄傲能让他靠近面前的人的话,他可以什么都不要。
憾生沉默的看着面前的男人,静静的听着,从头至尾的目光冷漠,等佟夜辉住口以后,她轻飘飘的问了一句:“那又怎么样呐?我死着活着跟你有什么关系?”
佟夜辉忽然之间就觉得自己要老了,一种力量压迫的他要弯下腰去,他的脊梁再也挺不直了,憾生冷漠的眼神,淡漠的口气说:“我死我活跟你有什么关系。”
佟夜辉在再遇憾生后一直坚定的认为她是还爱着他的,他曾经有多怕她就有多了解她,即使是冷漠的憾生,他也能感觉到她身体里那一生只为他流淌的感情,但是这一刻他第一次正视了这样一个问题:憾生能不能再回到他的生活里,他们还能不能在一起,其实和憾生还爱不爱着他没有太大的关系。他把事情做得太绝了,他把一个人损害的太厉害了,即使她还爱着但也不想要了。
憾生不要他了,佟夜辉有着一种恐惧的情绪,急切想挽回一点什么,他往前一步,离着憾生近了一点,带着满腔的表白,表达着他挖心捣肺能说出来的最真心的话:“憾生,我不求别的了,只求你能让我看见你,随时能照顾你就好了,我只求这点安心了,行吗?”
面前的男人皱着眉,五官充满痛苦的哀求,憾生心里充满了苍凉之感,他们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憾生倒退了两步,抬眼望着佟夜辉她很平静的说了一段话,她说:“夜辉,你好好的听我说,我真不知道你以为我是什么?打不死砸不烂的金刚不坏之身吗?我从十几岁上的时候就知道你不喜欢我,那时候可真的天真,现在想起来那时的我真是有愚蠢的勇气啊,那时的我认为你虽然不喜欢我但至少是需要我的,我知道你在骗我但我甘心的被你利用,只是奢望着能从你那里得到一点稀薄的爱情,因为从小就只有你一个人在我递给你一块糖的时候没有拒绝我,只有你一个人,在我拿东西讨好你的时候会搭理我,可你最后一脚把我踢到监狱里去了,我才知道我真的完了,我最后的那点利用价值为你贡献完了,坐牢的那几年我开始恨你,后来又幻想着,你能后悔,你对我干了那么多缺德事,我幻想着你能最起码有愧疚的一天,哪怕是来看我一眼,我也算值了,我日日盼,天天守着心里的那点念想。你知道绝望的滋味吗?我就是在那一千多个日日夜夜的等候中守出绝望的滋味的,你知道那是什么滋味吗?是空的,知道空是什么感觉吗?就是把一个人扔在一个没有一丝光亮,声音的地方,那种地方没人能待上两天出来不疯的,有一段时间,我真的觉得我要不正常了,可我没疯,知道为什么吗?”
憾生站的直挺挺的身子,双手在阴影里颤抖,她本来想控制着不要激动,她本来也没有什么激动的心情,但她不能回忆,不能翻捡那些破破烂烂的伤口,每说一句她就疼痛一分,她极力控制着身体的颤抖但控制不住自己逐渐提高的音量,她冷冷的看着佟夜辉不间断的说:“因为后来我终于有一天明白了,愧疚这个词就不是为你这样有野心的人造的,你所有的心思被野心,欲望,金钱,地位占满了,情意那玩意在你心里稀薄的就像是一张纸一样的东西。”
最后的话语憾生几乎是在嘶吼,愤怒让她的血往上涌,眼前一阵阵发黑,其实她已经不想在继续往下说了,但未完的话语由不得不让她继续,她稍微调整了一下气息,语气稍稍又平稳了一些又继续说道:“坐了五年牢出来,本来我已经没有什么念想了,可我出狱的时候你又来招惹我,你我赶我走,给我下跪,你骗我,最后又捅了我一刀,那时候我是真疼啊,我想朝你吼,别捅了,太疼了,可我连喊的力气都没有,你也一点都没手软,该捅的还是照样捅进去,我疼的快要疯了,四处乱跑,要不是最后到了这座岛上说不定就真的疯了,我来了这里后,稍稍清明了一些,然后我就跟自己说,既然老天要为难我,那我就干脆闭上眼睛吧,我什么都放弃了,什么都不想了,我死心了,你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