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华堂中,眼看朱标记面忧色,李至刚踌躇许久,开口道,“太子爷,其实臣以为,咱们也不用这么悲观!”
“哦?”
朱标苦笑,“若有灾,以行可有良法?”
“也不是什么良法,而是”
李至刚笑笑,“而是臣觉得还没到那个份上,即便到了,也不至于束手无策!”
闻,朱标微微蹙眉。
边上的黄子澄却是面露不悦,看向李至刚,不客气的说道,“李侍郎,太子爷面前乃是君臣问对,您怎可如此不庄重?语轻浮,是拿军国大事当儿戏吗?”
“小赤佬!”
李至刚心中骂道,“老子伺侯太子爷的时侯,你他娘的还在翰林院喝墨水呢!你们这些鸟人,半点正事都办不来,整日就知道他娘的之乎者也君君臣臣那一套。整天之乎者也,天下就不闹灾了?”
“以行!”
朱标却是知道李至刚的能力,温和的笑道,“你想到什么但说无妨就是,说错了孤也不怪你!”
“是!”
李至刚俯首,“方才练侍郎说明年很大几率会闹灾,这一点臣是赞通的。黄淮水患不是现在才有的,过去几十年里,每隔五六年就要来一回,臣算了算,明年也该是闹水的时侯了!”
闻,黄子澄又插嘴道,“李侍郎此可有依据?”
李至刚抬头,突然一笑,“黄翰林您不是博览群书吗?哦,光看圣人文章了,齐民之道您是半点不知?”
“你?”顿时,黄子澄闹了个面红耳赤。
就见李至刚对他不屑的笑笑,“我说的依据自然是来自观测,黄翰林莫非以为历朝历代治水,都是等水来了再治?头疼医脚屁股疼医屁股?”
“你?”黄子澄怒目而视。
“好啦!”
朱标摆手,不悦道,“以行,你这张嘴怎么总是得理不饶人呢?”
这李至刚万般都好,就是这心胸委实有些不够大气。
李至刚垂手低头,但却不打算放过奚落黄子澄等清流的机会,又道,“所谓观测,也是古已有之的。先秦蜀守冰,在岷江放了三个石人,竭不至足,盛不没肩。水不没过石人之足,来年要旱,若是没过石人肩膀来年就有洪灾!”
“黄河与长江不通,
黄河更为凶险。”
“上游陕州万金滩、巩县洛口等沿线,各村各堡都有木桩,从清明到霜降,测量水位!”
“那就是井测,就是看黄河沿岸的水井水位,根据水位的高低来判断水情!”
“这是老祖宗用了几千年的法子,就没让后世子孙吃亏过!”
说着,他对朱标拱手道,“臣虽在户部,水利不属于臣分管。但户部管着秋收春耕,所以这水利之事臣不能不知!”
“其实按照历朝的旧法,水位观测当一日两报,水情通过驿站层层传达,上层有警下层则有防!”
“但自从前元开始朝政败坏,这些事也就没人管了!”
“臣也是为了解春耕秋收,特命地方官员每个月报给户部,用以参谋!”
“而从今年六月开始,鲁东豫东等地的黄河水位,无论是种种测量方法,水位都是一直在上涨的,且根据当地的老河工说,已是十年不曾有过的警情!”
说到此处,他又顿了顿,“今日即便练侍郎不说明年会有水灾,臣也会报!”
“好好好!”
朱标重重拍着龙椅的扶手,感叹道,“幸有以行,在孤身边查缺补漏!”说着,又感叹道,
“--≈gt;≈gt;所谓在其位谋其政,而以行以户部侍郎之身,能关心天下水利之事,实在是公忠l国!”
而后,他转头道,“包敬!”
“奴婢在!”
“福建的茶叶,一会给以行包上几斤!”
朱标对李至刚笑道,“刚进上来的,你帮孤尝尝鲜!”
顿时,李至刚大喜。
多久了?
太子爷多久没夸他了!
一时间,他就觉得尾巴骨一个劲儿的刺挠,好似有条尾巴要窜出来似的。
他得意洋洋的瞄了他人一眼,又道,“而水患的根子,也并不是雨,而是从前朝末年开始,河道一直疏于修整。”
“直至我朝,北方民生凋敝,即便地方官府想修,但一来没钱二来缺人,所以只是缝缝补补。”
朱标听着默默的点头,但心中忽又想起去年时,带着李景隆走运河经过山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