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和人相处,是一件说不清楚的事。
从前,舒玉琴不喜欢她;如今,姜舒苑不喜欢她。
苏雨眠想,她可能天生没有“婆婆缘”,都不招这类长辈喜欢。
尽管告诉自己无所谓,也没关系,但此刻,当着自己父母的面,被这样隐晦地嫌弃。
再怎么说服自己,也没办法心平气和。
她不得不承认,她是有所谓的。
“教授,我出去透口气。”
说完,转身离开。
“雨”邵温白想说我陪你一起,但话到嘴边,却难以成句。
他愤怒,羞愧,内疚,后悔
早知如此!早知如此!他根本不会递出那张邀请函。
为什么
他看向舒苑的眼神变得陌生而失望。责怪,诘问,最后都化为无奈的自嘲和自厌。
胸口仿佛堵着一团气,随时都会爆开,就像他忍无可忍的情绪,下一秒就要冲破理智的束缚。
然后不管不顾地发疯!
姜舒苑根本不敢与儿子对视,她强迫自己不要往那个方向看,嘴角始终保持住得体的微笑,跟客人们寒暄,像平时那样社交。
然而邵温白的折磨还在继续,收回视线的瞬间,恰好与宜敏目光相撞。
在那样的犀利之下,他的窘迫、愧疚根本无从隐藏。
他内心甚至没由来地生出一种恐慌。
一种将失所爱的恐慌。
姜女士自以为高明的设局、隐晦表达的恶意,拙劣得甚至骗不过在场其他宾客。
而宜敏和苏晋兴作为雨眠的父母,又怎么可能接收不到?
或许这就是她想要的效果
邵温白嘲讽地扬起嘴角,明明在笑,却比哭还难看。
苏雨眠来到花园,寒风吹在脸上,冻得她一个寒颤,大脑却前所未有的清醒。
她无比庆幸加了件上衣,能在此刻御寒。
“外面冷,进去吧。”不知何时,姜舒苑出现在她身后。
苏雨眠转身。
她上下打量一番,夸道:“裙子很漂亮,只是加件上衣,未免画蛇添足了。”
苏雨眠此刻出奇地平静,闻,同样回以一笑:“想着不能抢风头,所以加了上衣,如今看来,正好可以保暖,谁说这不是最好的安排呢?”
姜舒苑点头:“人生就是这样,当时不如意,事后再看未必不是福气。”
“听起来好像很豁达,但有些人嘴上说的和实际做的,并不一致,包括你姜女士。”
这是苏雨眠第一次如此犀利。
即便藏红花那次,她也只是淡淡反击,冷静应对,并未露出性格里尖锐的一面。
但这次不同。
她的眼神像刀子一样凌厉,表情更是如覆寒冰。
姜舒苑敏锐察觉到了这种不同,但她却一点也不惊讶,也不害怕,眼中反而流露出诡异的兴奋。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