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愿。”他双手放在背后,视线定格在舞台中央那把贴着他名字的红色皮椅上。
“演讲主题是什么?”她问。
项峰皱了皱眉头,把视线转到梁见飞脸上:“……什么主题?”
“!”她也看着他,满脸错愕,“我……我不是叫你准备一个主题吗?”
“开什么玩笑……”说这话时他微微笑起来,但在看到她认真的眼神之后,又倏地拉长了脸,“我还以为只是过个场,回答问题就好。”
两人就这样怔怔地看着对方,直到主持人用响亮而清晰的声音说:“下面,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欢迎著名的推理小说作家——项峰先生。”
台下立刻响起热烈的掌声。
事到如今,项峰反倒冷静下来,从容地走到聚光灯下,恭谦地欠了欠身,在舞台中央那张写着他名字的椅子上坐下。
整个主席台一共有四个座位,此时此刻却只坐着他一个人,他打开桌上的话筒,用一句“大家好”来试音,接着环视台下,露出温柔却略带羞涩的微笑:
“事实上,在刚才之前,我还在为用什么主题来开始今天我与大家的见面而感到困扰,”他顿了顿,收起笑容,认真而诚恳地继续道,“不过我想,与其花一个小时的时间来说教,还不如坐下来好好地聊天。”
台下先是一片安静,接着爆发出比刚才更热烈的掌声。
项峰又笑了,是如释重负的笑:“可是只有我一个人跟大家聊天,好像也太枯燥了……下面有请我的搭档以及宿敌——梁见飞小姐。”
让人始料未及的是,这一次爆发出的掌声简直可以用轰动来形容,甚至有男生在台下兴奋地吹口哨。
梁见飞是隔了一会儿才从后台走出来的,他甚至可以想象当她听到自己刚才那句话的时候,是多么的咬牙切齿。但此时此刻,她却踩着稳重的脚步,“面带微笑”地向他走来,就好像……他们一开始就说好了。
接借着头顶的聚光灯,他才发现,她今天跟他一样也穿着黑色的西装套装,上衣里的银灰色针织衫在灯光照耀下,有一种隐约的亮光,长裤下是与他脚上如出一辙的黑色平底系带皮鞋,他忽然想到,她很少穿裙子——不,是几乎没有穿过。
她绕过他,在桌子的另一端坐下,他们之间隔着一个空座位,他不禁望了她一眼。
“好吧,”他靠在椅背上,拿着话筒说,“聊天时间开始。”
立刻有无数双手举了起来,他请工作人员把话筒给了第三排的一个女生。
“我读了您最近在某杂志上连载的新作,我觉得跟以往的作品相比,风格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是不是以后都打算以这种风格延续下去?”
项峰几乎没有花任何时间考虑,好像对于这样的问题早就有了答案:“关于这次新的短篇小说连载,我也受到了许多电子邮件,褒贬不一。我个人认为这是一种尝试,至于是怎样的尝试,等到连载完毕大家就会知道了。”
回答一结束,一双双手又争先恐后地举起,这一次他选了一个男生。
“你和梁小姐之间究竟算不算有仇?”
台下一片哄笑,不过听上去并没有恶意,项峰和梁见飞苦笑着互望了一眼,他回答道:“如果非要说我们有什么深仇大恨,我想没有——她没有骗过我的钱,我也不是她的杀父仇人……”
学生们哈哈大笑起来,那个提问的男生更是对他们做了一个古怪而滑稽的表情。
“可是我们常常对同一件事物产生截然相反的看法,”他继续说,“这就是我们毫无顾忌地争执的原因。正如我刚才介绍梁小姐时所说的,我们既是搭档也是宿敌,这是一种……有点矛盾的关系。当然以上是我个人的想法,不知道梁小姐是怎么看的?”
梁见飞扯着嘴角,好像并不意外他忽然把这烫手山芋丢了过来:“基本上……我同意项先生的说法。人一旦与别人有不同的看法或观点,那么争执就是不可避免的,而且人人都有表达自己的权利,所以,如果跟别人有不同看法,为什么不能说出来呢?”
“但他是项峰啊!”下面有人大叫,没用麦克风。
她露出一个极其官方的微笑,从侧面看过去,眼角有两条细细的鱼尾纹:“是啊是啊,可是我并没有在崇拜他呀。”
台下又是哄笑,但就像是所有人都在跟他们开善意的玩笑。项峰也忍不住笑了,还很配合地作出无奈耸肩的动作。
“那么在你眼里,项峰是个怎样的人?”一个戴眼镜的男孩抢过麦克风问。
“他……”梁见飞顿了顿,回头看了他一眼,“他是一个火星人。”
“为什么这么说?”那男孩继续问。
“你们没听过一句话吗:男人来自火星,女人来自金星。所以从女人的角度看来,他就是个火星人。”
女生们都笑了。
“一个怎样的火星人?”男孩仍不放弃。
“他是……”这一次,她没有看他,而是沉默了几秒,用一种坦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