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尚书,您看中小子什么了”
何瑾一头雾水地问向马文升,可就在老人家笑眯眯地,准备道出他的过人之处时,何瑾又继续道“您告诉我,我改还不行吗”
马文升脸上的笑容顿时凝固了,气得跟张懋一样,一巴掌就拍在他肩膀,道“小子,你敢消遣老夫”
“不敢,不敢,小子是真心的”
虽然被人利用,说明自己有利用的价值。可何瑾却不这样想,好不容易挣来了大笔钱财,正该是骄奢淫逸、享受生活的时候,哪还愿意为别人当牛做马
“哼,小子,你骗过了这老丘八,甚至骗过了陛下和三位内阁大学士。可你却骗不过,老夫这等真正掌过兵的人”
这话一出口,张懋就不乐意了“老酸才,你什么意思难道,他提议让太子殿下训练一支新军,除却跟陛下说的三条好处外,难道还有别的用意”
“当然有”
马文升又笑起来了,而且格外诡异,是微笑中带着冷笑的那种“他此举一下结交了诸多勋贵,从此根基更深、人脉更广”
“废话”张懋登时就骂人了,道“你以为老夫没看出来,陛下和三位大学士会看不出来可问题是,这样对所有人都有好处,你不是也想不出反驳的理由”
马文升这就鄙夷地看了张懋一眼,道“哼,你心急个什么劲”
“这只是他的第一层用意,真正的深意,在于他为何提出了练兵,而不是直接训练那些勋贵子弟”
说到这里,马文升又转向何瑾,眼神儿里一下射出睿智的神采“小子,倘若只是为了讨好那些勋贵,你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朱厚照闻,一下也疑惑了“对啊,为何不直接训练那些勋贵子弟呢那样一来,还能省不少钱呢”
何瑾闻仍旧淡定,甚至还又娇羞地搓着衣角道“马尚书,做什么事儿,总得遮掩一下嘛,太红果果的多没情调”
“也就是说,你果然还另有深意”张懋一下瞪起了眼睛。
“不错,他最根本的目的,就是在于练兵,而不是巴结什么狗屁勋贵那些个没用的废物,他其实根本瞧不上眼,无非给你个老丘八面子而已。”
这一下,张懋却没有生气,反而震惊地看着何瑾“小子,他说的是真的”
“七、八成吧,”被马文升戳破伪装,何瑾只能叹了口气,但随后还是强调道“不过练兵的同时,还能顺带帮叔父,又能讨好一大批勋贵,何乐而不为”
“别废话,你知道老夫想听的不是这个”这下,张懋才真正怒了,道“老夫要知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侄儿想做的,就是想看看,能不能训练出一支真正的精兵部队来,纵横沙场,一扫边患”
说到这里,何瑾也有些没压住情绪,略带激动道“叔父,你想过没有,宁夏那里咱不是没有边军,而是有着成国公带着的五万大军”
“可结果呢,小王子和火筛诸部还不是来去自如,予杀予夺更主要的,宁夏那里可是边关重镇,即便还没有用水泥筑城,可也是有防御城镇的。”
“侄儿不求成国公那些大军能战胜小王子,可他们难道连坚壁清野,守护住百姓都做不到”说到这里,何瑾不由看向张懋,问道“叔父,难道你就真心没想过,这到底是因为什么”
“为,为什么”
张懋登时便傻眼了小王子骁勇善战,鞑靼骑兵来去无踪,向来打得我们丢盔弃甲,这不是所有人的共识吗
“还不是我大明重文轻武,武备松弛最重要的是,那些纸上谈兵的朝廷文官们,总以为兵法就是计谋战略,根本不注重练兵。”
“一个个都想学诸葛孔明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根本就是扯淡”听到这里,马文升憋不住了,气得率先跳脚大骂起来。
可想不到,何瑾比他还敢说,道“不注重练兵也就算了,他们还因循守旧,不知变通国朝至此已有百年,沿袭的却还是太祖当初定下的军户制。而军户制又依靠的是什么,是田产”
“只有充裕的田产,才能供养出一位合格的士兵。可沧海百年,军田早就被后来居上的豪门大户侵占殆尽,那些军户家庭连生存都成了问题,只能靠着平日打些零工,或做点小生意谋生。”
“一旦战事来临,他们就要自备刀qiang甲胄,上阵杀敌。这跟让寻常的百姓去送死,又有何区别更不要说,那个男丁还是家中最主要的劳力,他一旦上阵,家里的老小妻儿又该怎么办”
“随后到了战场,那个男丁得到军备补给,悉心训练了吗没有他原本想着上战场豁出一条命来,搏出个封妻荫子。结果从上到下,那些个总兵官、千总、把总,将他的军饷贪污个一干二净,根本不管他的死活”
“你说这样的情形,谁还愿意当军户”说到这里,何瑾再也压制不住情绪,道“叔父倘若不信的话,可以看看历年来少了多少军户,又有多少军户宁愿躲在深山老林里,也不愿入军营”
“然后呢,朝廷为了应对军户外逃的状况,官府小吏便胡乱摊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