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钟未响,今日免朝见。
晨曦未至,往日王宫城外车水马龙的官道上难得冷清。
在烟火生息悄然划破整座皇都城的宁静时,急促的马蹄声由远至近,震碎了尚还惬意的黎明。
“今日免朝见,大人请回吧!”
身着盔甲的宫卫几人亮出重剑,阻拦在宏伟的宫门前。
快马加鞭而来的马车随着呼停的厉令逐渐行止,马夫拉紧缰绳恼怒喝骂:
“大胆!看清楚尔等拦的是谁!”
那宫卫几人面色凌厉,丝毫没有因来者的身份而畏惧退却。
他们依旧横着手中重剑,为首之人不带任何敬畏之色执礼言道:
“郡执督大人,陛下有令,任何人都不得入宫。”
寒气笼罩在肃静无声的马车四周。
宁静之中的每一刻都显得极具压迫感。
“经查司调遣来的宫卫。”
马车中。
沉冷的声音犹如密布乌云中的一道电闪,破开云层,直击人心。
马车里的人不必往外看,便识出了几名新任宫卫之职者曾属的身份。
垂帘高掀。
身着暗红官衣的挺拔男人迈步而出。
暗色披风垂于他身周,裘领上扣挂着玄晶扣饰尽显华贵。
他步落稳持,高大的身姿傲然挺立在众宫卫面前,一身文臣锦袍衬出的威慑力丝毫不输铠甲加身手持利剑的兵士。
“天监司理事之手,怎就伸进了王宫内务司管辖的范畴之中。”
暗藏锋芒的邪眸扫视过眼前几人,他面上凛冽依旧,只是口中喝令气贯雄浑,横生凶狠:
“还不让开。”
宫卫几人丝毫未显露动摇,始终未放下手中阻拦。
兵甲发出金属的震响,为首者上前一步,他刻意挺胸震气,宏亮的声音高吼而出:
“郡执督大人,请回吧!”
宫门处传来冲突。
即便面对肃穆宫墙,百姓携着分怯畏不敢靠近。但还是惹来注目,远远的翘首眺望,人越围越多。
“来人。”
只听江还晏唤令。
跟随在马车后的两排督兵卫手持利刃疾步拥了上来,正面与王室宫中兵卫刀剑相向。
“将以下犯上,延误朝中要事通报者,押入刑司。”
满朝上下,无人胆敢将刀尖指向王室护卫。
这便是将刀尖指向陛下,指向泱泱阎崇之主。
然而。
他江家敢。
面对汹涌而来的督兵卫,宫卫为首者错开视线,将目光扫遍拥聚在外围的百姓无数。
就像是掂量时机成熟一般,他镇定无改,正声质问:
“江大人,我等皆宫中派属,刑司有何权关押!”
邪眸锐利逼人,他嗤道:
“刑司与内务司又有何区别?”
江还晏眉间蹙动,沉持的眸海深处泛起骇浪层层。
他显然已被挂心之事牵动情绪,现下无心其他,只想以最快速度进入王宫大门:
“得江帝侧请令,拦我御见者,关入禁狱,听候发落!”
言罢。
来势汹汹的督兵卫冲上前去将所有宫卫团团包围,生生迫使他们让出了进入王宫的大道。
江还晏额间青筋凸鼓。他开解下裘领披风,甩袖之间将其抛掷在旁。
解下一匹马。
暗红衣摆浮扬,他刻不容缓的跨身马背。
“这王宫之中去谁留谁,还轮不到他付向安说的算。”
只留下一句隐忍在齿间的狠戾之言。
那红衣男人便驾马飞驰而去,风过掀尘奔向王宫深处。
内殿宫径。
内务司高令有几,快步跟随在江还晏身后。
走在首的男人神色凝重。
长袖下,爆满筋脉的手紧紧攥扣,握得双手发白。
“陛下还不肯见医官?”
“是,陛下昨夜便念道腹有不适,今早就传了抱恙免朝见。”内务司高令有些气喘,他加快脚步紧上前去,调整急促的呼吸继续道:“医官整夜守在帝寝外了,陛下都闭门不见。”
能明目张胆步入后宫的外臣,除了国辅师央再无他人。
所经的宫人在躬身行礼时不免疑着眉目多看上几眼这从未在内殿所见过的前朝面孔。
有内务司高令在后,内殿皇卫无一人阻拦。
江还晏直入帝寝殿阁。
两侧宫人拉开帝寝大门。
男人掀袍跨过门槛,像是极为熟悉帝王寝居一般,径直往内寝步去。
偌大的内寝香雾缭绕。
紧闭的窗扇外投过薄纸,映入浅浅天光。
垂落的层层纱帘被开启大门的过堂风轻轻撩掀起下摆,微微摇曳。
“陛下。”
江还晏止步一刻,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