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考虑这事。”
“哦?你长官管天管地,还能管下属婚事?哪里的王法呢?就许他自己结婚,不许百姓点灯?”
张副官说:“因我年青,还没有定力,结婚只怕是要耽误了正事,长官让我收心,我想也是有道理的。阿姨,实在对不起。”
妇人说:“可惜呀!可惜!不过,我侄女十八岁,等你两年也不要紧,张先生,你先放手干吧!”
张副官急道:“我哪里值得叫人等!阿姨,我、我先走了。”
妇人还在后说什么,张副官也没听清,只是心慌意乱地回去,想着最近怎么总有这些事?走了几步,又想,怎么就“总有”了呢?也不就阿姨这里一件么。
不自觉间,他想起甜辣椒来。可是一旦想起她,他不可避免地就坐立难安,连带着对吴将军,产生了羞愧之情。可凭他这么个人,又有什么资格对吴将军羞愧?不知道将军他们现在买没买到钻戒、订没订着婚纱呢。那段他不敢回想的记忆,这时又潮水般涨上来,偏今天又下雨,一切都与那个下午有丝丝缕缕的相似。他似乎又接触到了她的皮肤,让他误以为是丝缎的皮肤。还有,还有……
张副官猛地站起来在房里来回踱步,像困在牢笼里产生了刻板反应的动物,也许是喝的感冒药发力,他这时感到热极了,微微打开一点窗吹了吹夹着雨丝的风,被那风一吹,他又怅惘起来……下个月初八,怎么就这样巧合。
吴将军和甜辣椒从珠宝行出来,刚订下一只二十克拉的戒指,那颗蛋钻仅仅是切割打磨就用了大半年,颜色、净度皆是无瑕。光是摆在那里不动都觉跳着火样的光芒,十分摄人心魄。甜辣椒要这一只,就要这一只,其他都失色,不能配得上她。吴将军捏住甜辣椒的下巴,说:“你这只辣椒,是要弄穷我呀。”甜辣椒道:“这样一只戒子就弄穷了将军,那我还要重新考虑嫁不嫁给你呢。”弄得吴将军又是哈哈大笑,捧着甜辣椒脸亲了半天,说:“辣得好,我是无辣不欢,辣后有回甘!”
他们又去订婚纱,店铺里早已清了场,一整排的西洋婚纱朦胧精美,把吴将军都看得啧啧称奇,他忽而指着一件裹胸的鱼尾婚纱道:“这外头可还有衣服?”甜辣椒说:“哪里还有。”吴将军道:“不好!”说得甜辣椒笑起来,道:“怎么不好?”吴将军说:“这跟不穿没有两样了。”甜辣椒让吴将军坐下,说:“好啦,你就别管了,你知道洋人买这结婚婚纱,新郎官要直到结婚当天才能看见模样呢,我们就仿他们一仿,将军您闭目养神,我选我的,选好了不说破,到下月初八,您再看我选的到底是好还是不好,怎么样?”吴将军说:“那万一你要是也选了那跟不穿没两样的呢?”甜辣椒捏一下吴将军的手:“那就罚我不嫁你!”吴将军道:“好啊!横竖都是我倒霉!”又说笑一番,甜辣椒往里去挑选,他便真的不管了。回程车上,吴将军问:“真对我保密?”甜辣椒点头:“一级机密。这几日还需量体,待下月初才从巴黎运来。”
车子到将军公馆门口,甜辣椒说:“我不进去了,将军,让司机送我回去吧。”
吴将军却不明白:“都来了怎么不进去,不去看看布置?甜儿,你可不象是会害臊的人,怎么了,你跟我说。”因又想起上次的事,便道,“是不是脉生?”
“嗳,不解风情。”甜辣椒嗔道,“我是想留点惊喜,又关别人什么事?将军可别挑拨。”
和平年代,卸甲的吴将军又不能祈求爆发战乱好叫他老夫聊发少年狂,幸好有这棵辣椒,吴将军总觉得未来,她定然是会有的没的给他制造小型战事的,不殃及性命,但又实在鸡飞狗跳,他吴将军也许爱的就是这一点。吴将军道:“也好,今天你也累了!早些回去歇养歇养,到下个月初八,有你受的,到时可别怨我。”
车子调头开走,甜辣椒抚了抚脸颊肉,今天始终提着这两块面肌,早就酸了,这时终于能松快松快,回到红砖楼,小月季早已煮好了百合绿豆汤冰湃着了,照旧妥妥贴贴地帮甜辣椒卸妆、换衣、洗手,等甜辣椒仰躺在老地方,才端着托盘来。
“姐姐今天可高兴么?”小月季问。
“哼,一只二十克拉钻戒,一身巴黎婚纱,能不高兴么,可不就把我这种女人给哄得服服帖帖。”甜辣椒自嘲道。
“二十克拉!”小月季轻呼。
甜辣椒照着小月季头上点一点,说:“你以后要几克拉?我买给你。”
小月季笑道:“我一克拉都不要,只要和姐姐在一起就好的。”又道,“婚纱什么样子?我从没见过婚纱!”
“你兴奋什么。”甜辣椒也笑起来,“那吴将军竟说人家抹胸礼服像没穿衣服,我还能选什么样子。我就选了套刺绣的,裙摆垂坠的,我不喜欢那种蓬蓬裙,蓬得能把你藏进去。”说着两人一齐笑倒了,甜辣椒吃一口绿豆汤,“过几日就从巴黎运过来,我若不在,你替我收好。”小月季道“是”,又问:“那鞋子呢?”
甜辣椒却说:“鞋我没订。”忽然思绪像跑远了,半晌才说,“鞋子不像衣服,大了小了,舒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