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似他,前世的那些记忆,那些兰因絮果一人知晓。对于眼前的男人,他的印象仅仅局限于:乌鸦是同靓坤搞电影生意的合伙人,洪兴对家——东星的堂主。
只是他也不明白,为什么明明和乌鸦并不熟悉,甚至说混不上一个眼熟,仅因为他那满身的邪气,就让人很不舒服,进而自心底起溢出一股凉意。
陈浩南一下子警惕起来,迅速举起枪,对准男人眉心,“你来做咩呀?”
面对黑洞洞的枪口,这种赤裸的死亡威胁,乌鸦却根本不放在眼里,依旧不改嬉皮笑脸,“咁紧张做咩?我来,只是想同你倾笔交易。”
山鸡把乌鸦和靓坤化为一个阵营,语气自然不会太客气,“我们同你冇乜好倾嘅!快啲同我扯(滚)!不然打爆你个头!”
乌鸦一声嗤笑,破天荒的没发脾气,而古惑伦不允许有人对自己大佬不敬,先一步开口,“我大佬同陈浩南倾事,边有你插嘴的资格?”
山鸡仍然不识他真实身份,反击道,“你系靓坤细佬,却跟住乌鸦,做咗二五仔的人,仲有脸叫嚣?我系你,早就自己撞死,没脸活着!”
他正还想说什么,却被陈浩南制住,现在不是学泼妇吵架的时候,“山鸡,够了!他唔系阿龙。”枪口转向,他问,“你话,你到底系边个?”
终于有个长点脑子的人,本就没想隐瞒,他道,“我系东星古惑伦。”
怎么说陈浩南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只看脸或许认不出,但一听了名字,当然就能立刻反应过来,眼前人是何许人也。
没放下枪,陈浩南依旧和面前两人僵持着说话,“乌鸦哥和东星骆爷手下第一智囊大驾光临,特意来揾我这个逃亡啲人,想同我倾咩?”
乌鸦没说话,古惑伦呵斥道,“把枪放下再倾!”
“你话放下就放下?”山鸡道,“点知你们藏咗几多阴招?”
“蠢。”乌鸦冷笑一声,终于开了口。
山鸡脾气暴躁,被一个字就激得跳起,“你话咩啊?!”
乌鸦张开手,故意退后了几步,让他二人好好看看这周围是不是有什么埋伏,“我同阿伦够胆唔带任何细佬,两个人来这里搵你,如果唔是诚心来倾事,我闲得去死?再讲,我都能揾到这间房,如果想整死你们,只要同讲孙庸一声,你们都活不过今晚。我话已经讲到这处,你们仲未明?”
山鸡还要发作脾气,却被陈浩南摁住,熄火。乌鸦的话句句说在点子上,思考了片刻之后,他终于把枪收了起来。
“乌鸦,你倒够胆。”
陈浩南混迹江湖多年,他听得明白,对方叁言两语间,却已经明讲——自己早就熟悉全盘内情。不然,如何说得出孙庸?
“我?太夸奖。”乌鸦笑笑,摇头道,“我边有你够胆?为咗细佬,单枪匹马同竹联帮火拼。”
陈浩南不想听他说这些阴阳怪气,直说道,“你话交易?你又点知,我会想同你做?”
“我既然来搵你,那就肯定你会有兴趣。”
“你究竟想同我倾咩?”
男人眼中不掩杀气,道,“倾,点样做掉靓坤。”
“我冇听错?”陈浩南有些意外,一时分辨不出这话的真假,故作拒绝,“靓坤可是我洪兴啲龙头。你想郁(杀)龙头,信唔信我而家喊齐洪兴门生,就可以让你返唔去香港?”
乌鸦大笑不止,“请便。你尽管去call人,睇他们是杀我有兴趣,还是去杀靓坤有兴趣。”
那男人无所畏惧的样子,更让人摸不清他的底牌。但有一件事情,陈浩南已经是很清楚的了:他知道的,远比自己所想的多得多。
“点解搵我?你同他做生意,都冇理由做掉他。”
“你同靓坤有仇,我也有。就咁简单。我在道上咩名声,相信你都听讲过,搅到我乌鸦头上,你觉得我会轻易放过他?”
“你同靓坤有仇?冇听过。”
“那是你洪兴啲情报工作太烂。”乌鸦说话不留余地,冷嘲热讽专戳人心肺,双方气氛又紧张起来。
古惑伦看时机已到,及时地插嘴,“仲要在外面讲多久?浩南哥都唔请我们大佬进去坐坐?大家都坐低倾啊。”
一众人终于都进了木屋,坐下来谈事情。丁瑶原躲在屋内,从没见过这突然出现的两个人,一时有些诧异。更何况其中一个男人虎背熊腰,满身煞气,一个女孩子见了,便透露出下意识的、掩不住的害怕。
山鸡一向大大咧咧,却意外的会知道照顾丁瑶的情绪。反正外面男人不管倾乜,都也没她的事情,便让她去里屋休息。
丁瑶看了在场众人几眼,在心里思忖了片刻后,还是点点头离开,关上了里间的房门。
乌鸦开门见山,表明自己已经知道陈浩南一众同靓坤的恩怨,如果里应外合成功,结果就是让靓坤死在台北,且名正言顺,不留后患,蒋天生也可重回龙头之位。他还明说,如果合作达成,他也有办法助他叁人摆脱追杀的困境。
一重一重的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