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话?”
“这是实话。”虞二媪叹道,“皇帝病重,连近臣都见不得了,听说御殿里内侍宫女伺候不力,全部换了一批。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那位恐怕活不长了。日后如何,都得看琅琊王的意思。”
虞清嘉沉默,说不出辩驳的话来。虞二媪避世多年都能看清,她身为王妃当然看得更明白。如果说慕容檐没有那个心,虞清嘉自己就第一个不信,更甚至她知道未来,知道慕容檐不光会夺叔叔侄儿的位置,更甚至,会御宇天下,统一南北。
祖孙二人好不容易见一面,虞二媪不想谈这些沉重的话题,于是笑着说道:“瞧我,人老了暮气沉沉的,都和你说些什么。你们少年夫妻,日后的福气还多着呢。”
虞清嘉也笑着配合道:“祖母,您才是福泽深厚,我还想沾沾您的福气呢。”
虞二媪笑:“那可好。侥幸亏了你们,我这个半截身子入土的老骨头也有荣幸收收礼。自从你和琅琊王定亲后,来给我请安的夫人小姐一下子多了,我这处陋室门槛都踩滑了,我这等老婆子,可当不起这么多人来请安。甚至还有人来和你父亲取经。”
慕容檐身份公开后,不少人对虞文竣又酸又羡,在慕容檐还式微的时候投机,事成之后不止自己升官,还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主子,这简直是天底下老丈人之典范啊。众人酸的不行,当真是姑爷选得好,事业又一春。
虞清嘉失笑,和虞二媪一来一往地闲聊。很快时间就到了,虞清嘉和慕容檐在家里吃了饭,就一同拜别虞文竣,套车回王府。
过了十月,天气突然变冷,京城满目萧萧。王府里早早换上了冬衣,主院里,虞清嘉抱着铜手炉,听白蓉禀报置办入冬的事情。
白蓉说完后,虞清嘉调整了几道人员安排,白蓉领命,转身出去传令。她身边的四个丫鬟各有侧重,白蓉主外,白芷管的是虞清嘉贴身的事情。白芷给虞清嘉熏斗篷,闲聊般说道:“王妃,您还记得赵敬廷将军吗?”
虞清嘉对这个名字有印象,她当初将赵敬廷误认为慕容檐,差点闹了笑话。虞清嘉问:“记得。怎么突然说起他来了?”
“赵敬廷原来在京城里如何风光,是多少闺秀的梦中情人,但是这几天不知道怎么得罪了人,被殿下发落了。”
赵敬廷被发落的莫名其妙,许多人都感叹天道无常,果然际遇这种东西说不准。虞清嘉却暗暗皱了皱眉,她心中浮起一个不太妙的猜测,赵敬廷被发落,该不会是她想的那个原因吧?
亲孙
赵敬廷是武将,立有军功,又不和任何一方皇子的势力走近,按道理即便是权力交接,当权者也不可能动他这种实干重臣。赵敬廷莫名其妙被发配,真的非常奇怪。
其他人想不通,只好归结于际遇无常,但是虞清嘉却生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直觉来。赵敬廷被贬,该不会和她有关系吧?
现在丫鬟们都在跟前,虞清嘉忍住没有问,而是等人散开各忙各的后,她示意白芷跟上,单独把白芷叫到内室。身边再没有其他人,虞清嘉问:“白芷,殿下这几天和你问过什么话吗?”
“殿下?”白芷摇头,“殿下神龙见首不见尾,只要殿下回府,必然在王妃身边,奴婢并不曾单独见过殿下。”
虞清嘉沉吟,她忽然想到什么:“怎么忘了她!将白蓉叫来。”
白蓉很快就掀开帷幔进来:“王妃,您唤奴婢?”
虞清嘉也懒得和她周旋,一上来就问:“慕容檐是不是问过赵敬廷的事情?”
白蓉愣了一下:“王妃……”
“和我说实话。”虞清嘉虎着脸,“你虽然受命于他,但毕竟是我的丫鬟,如果你隐而不报,那我身边也留不得你了。”
白蓉叹气,王妃连殿下大名都喊了出来,可见真的生气了。这两位神仙打架,白蓉可不敢掺和,无论得罪了谁都是要命的事。白蓉低头,说道:“回王妃,奴婢并没有将赵将军的事报给殿下。但是前天殿下突然召奴婢到书房,一开口就询问那日广平王府晚宴的事情。奴婢见殿下已经知晓,不敢隐瞒,就如实说了。”
果然是这样。虞清嘉忍着气,问:“那赵将军被贬谪,和他有没有关系?”
“王妃……”
“还不说?”
白蓉赶紧跪下,无奈道:“殿下听到娘子误将赵将军认为殿下,十分不悦。不止如此,听说赵将军对王妃一见钟情,回家后想遣媒人向王妃提亲,只不过因为去兖州办差才耽误了。殿下是什么脾性,他怎么能忍得了这种事情。”
虞清嘉冷冷哼了一声:“还不是他自作自受。”
虞清嘉在不知道事实前,曾有一段时间把赵敬廷误认为慕容檐。这也不能怪虞清嘉,赵敬廷祖辈驻守北方,父母早亡,被叔叔排挤,独自一人在军中闯荡,简直和慕容檐编出来的那个故事一模一样。当然,后来慕容檐强行洗白,说他的祖辈曾经是六镇子弟,驻守北疆,后来六镇衰落,旧式贵族不满而爆发叛乱,在叛乱中他的祖父被朝廷军挖走,从此效忠于前朝,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