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效为目标,故而前后弹琴的手法必然有出入。
慕容檐竟然就靠着这样细微又隐蔽的破绽,推断出虞清雅身上有问题,前后弹琴的不是同一个人。
虞清嘉没想到慕容檐非但能在众多乐器合奏中听出曲误,现在甚至能听出来虞清雅手上动作不一致。虞清嘉盯着慕容檐泛着冷光的面具,心情极其复杂。
慕容檐察觉到虞清嘉的目光,回头询问地看着她:“怎么了?”
“没什么。”虞清嘉摇头,幽幽叹气,“现在我倒有点庆幸你是男子了。”若慕容檐是女子,有他一比较,其他女子都不必嫁人了。
慕容檐懒得去追究虞清嘉这句话背后的意思是什么。他一袭黑衣坐在琴案前,闲适优雅,一只手随意地搭在琴上:“想好弹什么了吗?”
虞清嘉朝对面看去,湖边灯火辉煌,虞清雅正等着她的应战,颍川王和其余一众人也在翘首以待。此刻当真是万众瞩目,她只有一次尝试的机会,赢了一夜成名,输了所有努力即刻倾塌,日后也会永远背负着失败的名字。
虞清嘉知道自己一旦弹出来第一个音那就没有回头的权利了,她极其郑重,不肯轻易下手。反正慕容檐已经发现了虞清雅的端倪,虞清嘉索性破罐子破摔,对慕容檐说:“你有所不知,虞清雅现在……很邪门,并不能以正常人的标准来对待。无论弹出多难的曲子,只要让她听了,她就能记住,然后就能分析出每一个音是如何发出来的。随即不让她看到,她也能复刻出全套动作。”
“既然她能记住谱子,那便不要在琴谱上下功夫。”慕容檐手指摩挲琴弦,突然挑出一个极轻极淡的音,“让她跟不上,不就成了?”
虞清嘉电光火石间想到什么:“你是说……长鸿曲?”
“长鸿?”即使看不到他的神情,也能感觉到慕容檐嫌弃地皱了皱眉,“怎么取了这么个名字?”
虞清嘉无言以对,这个名字并不是她取的,她也不知道。经过慕容檐这样一说,虞清嘉的思路也明晰起来,不过,虞清嘉为难地皱眉:“这支曲子我前几天才刚刚写出来,当时写的时候便故意存着让人弹不出来的心思,通篇弹奏,我并没有练过。”
慕容檐不甚在意,轻飘飘说道:“琴只有练了才能弹吗?”
这句话欠扁又挑衅,虞清嘉没好气地瞪了慕容檐一眼,右手已然开始调音:“猖狂,看不起谁呢?”
早在方才慕容檐勾出第一个音开始,宴客厅里就小小的骚动起来。众人见虞清嘉走到对面,许久都没动静。水亭里的蜡烛被风吹灭了几根,她也没有召婢女重新点燃。亭台笼罩在粼粼湖光中,半明半暗中愈显妖气。虞清嘉没有发出声音,宴客厅里的人也全屏息凝视,静静地等待着。
忽而,第一个音起,虽然又轻又淡,但是回音重重,仿佛在余音中蕴含着绵绵杀机。随后,对面亭台挨个试了各弦的音,便是再不通音律的人也知晓,对战即将开始。
慕容栩听到虞清嘉调出来的音,眉梢不由挑了挑。下午聚在水榭的几个女郎也彼此惊异地交换视线:“竟然是下午那支长鸿曲。”
长鸿曲定调极其特殊,可谓前无古人,后面想必也不会有来者。一听这个令人印象深刻的音弦,在场大多数人都立刻醒悟,虞清嘉居然要用长鸿曲应战。
虞清雅也听出来,系统早就将长鸿曲转化为后世的五线谱储存在数据库中,现在听到熟悉的音阶,它甚至都不用录音、破译、转码,立刻就能调用出程序来。
连连胜利下,系统对自己强大的处理器生出十足把握,它没有像前两次那样等周溯之等人弹完,而是直接操纵着手按上琴弦,和虞清嘉同步弹奏起来。
听到屋里传来的声音,围观群众们惊叹了一声,越发激动。两人同奏,若有任何错处立刻就会被发现,这可比前两次刺激多了。
水榭和宴客厅同时响起琴音,两道琴音重叠,彼此之间的敌意几乎要化为实质。湖心中虞清嘉手指翻飞如花,轻巧又精准,指尖宛如在琴弦上舞蹈。后面渐入险境,琴音越来越紧绷,琴音短促轻巧,却仿佛有杀意于无声处酝酿。
慕容檐坐在虞清嘉身边,静静倾听两边的声音,等到了这里,他突然低声道了句:“来了。”
里面的人还没反应过来怎么了,琴声突然大作,金戈阵阵险象迭生,虞清雅依然一拍不落地跟着,可是人群中却爆发出一阵惊呼。
“竟然是两人合奏!难怪……”
湖心里,虞清嘉手指轻巧连连勾挑,慕容檐亦伸出手弹琴。两人的动作并不完全一样,声音略有交错又彼此相和,奇诡绚丽,华彩非凡。之前其他人说这支曲子杀气重,这其中有慕容檐的手笔,可不是杀气重么。
本就是两人竞技般谱出来的曲,琴谱出自两人之手,弹奏时亦两人合奏才能真正体现出这支长鸿曲的奇绝之处。虞清嘉和慕容檐没有一句话的交流,全凭灵感和默契配合,也正是因此琴曲越发激昂。他们俩不约而同手指越来越快,杀气弥漫,听者的心绪也越绷越紧。虞清雅前面还能跟住,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