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让你不醒。”慕容檐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肩膀,眼角朝虞清嘉瞥了一眼,又飞快地转过视线:“去换衣服,立刻。”
虞清嘉这才发现昨夜自己竟然靠在慕容檐肩膀上睡着了,所幸压的是他没受伤的那只胳膊。虞清嘉感到有点不好意思,可是想到今天早上他竟然捏她鼻子,还是觉得不能原谅:“谢谢你……但是我没醒,你也不能掐我呼吸啊,万一出事了怎么办?”
慕容檐看样子却完全不想说话,他眼睛望着外面的阳光,手指却指着地上平摊开的衣物,意思非常明显。
虞清嘉已经习惯了狐狸精阴阳怪气别别扭扭的作风,她将已经干透了的襦裙收起来,又取出昨日已经晾干的胡服,她看着手里的衣服,有些犯难。
隔着中衣脱小衣简单,但是再穿回去就很难了。虞清嘉正在尴尬,慕容檐已经飞快地站起身,掀开石洞外的藤蔓出去了。
……好吧,虞清嘉彻底放了心,解开衣物将小衣妥帖系好,然后又套上便于行动的胡服。等她上上下下都打点好,突然发现外面已经安静了许久了。
虞清嘉心里一哆嗦,匆匆拢起包裹就往外追:“狐狸精你不是丢下我就自己走了吧?”
……
那天直到日暮,虞清嘉的脸都是气鼓鼓的。天底下怎么会有这种人呢?她昨夜强忍着害怕回去找他,还花了吃奶的劲扶他去山洞休息,又给他生火又给他包扎的,虽然狐狸精拒绝了,但不能抹杀虞清嘉的好意。可是瞧瞧这个人今天干了什么!
虞清嘉一路气得不想和慕容檐说话,说来也奇怪,昨天慕容檐还因为受伤而无法起身,今天竟然就能自由活动了。虞清嘉暗暗腹诽,狐狸精身体底子倒好,果然不是什么正常人。
山林被夕阳的余晖染上金粼粼的波光,秋风吹来美不胜收。他们两人一前一后行走在树林里,两边的树渐渐稀疏,想来尽头就在前方。虞清嘉心中长长松了口气,突然她眼睛一凝,惊喜道:“那里有人!”
凶兽
树林另一边也走着一个人,对方似乎很警惕,听到虞清嘉的声音立即停下脚步,环顾一圈后也看到了虞清嘉、慕容檐两人。见是两个年轻人,他怔了怔,随即慢慢走过来。
“两位小友,你们也是去西松镇投宿的吗?”
“西松镇?”虞清嘉顾不得两人又在冷战,回头惊喜地拉着慕容檐袖子,“这里有城镇!”
慕容檐眼睛平静无波地看着对面慢慢摸近的人,随意“嗯”了一声。
走近之后,猎户才发现这是两个美貌的不像话的年轻姑娘。其实有一个他也不能确定是少年还是少女,可是观另一个柔美漂亮不似人间之物的姑娘的动作,这应该也是个女子。猎户憨厚地笑着,热情地招呼他们:“西松镇离这里很近,许多商队都在我们这里落脚,平日里热闹的很。如果两位娘子不认识路,不妨我带你们过去?”
虞清嘉眼睛亮了,回头去看慕容檐的意思。慕容檐轻轻点了点头,说:“好啊,有劳了。”
猎户憨憨笑着称“没有”,一边转过身带着他们往林子外走。一路上,猎户不断打听他们从来哪儿,为何会在西松镇落脚,指望慕容檐搭话是不可能了,虞清嘉只好捡了能说的,半真半假拼凑出一个故事。
随着走动,周围人畜活动的痕迹越来越多。猎户忽然哎呦了一声,不好意思地说:“两位姑娘稍等一下,我去解手。”
虞清嘉红了脸,尴尬地不知说什么话,反倒是慕容檐和善地笑了笑,点头道:“好。”
对方一转身,虞清嘉都没反应过来,突然看到眼前寒光一闪,一只泛着绿光的箭矢忽的扎入猎户后背。猎户似是不可置信地回头,目露凶光,咬牙切齿地说着:“你,你们……”
可是他一句话都没有说完,就猛地栽到地上,浑身抽搐了两下就没气息了。
虞清嘉瞪大眼睛,良久无法动弹。慕容檐站在一边淡然地看着,确定猎户彻底死透了,才上前检查尸体。他经过时,猛地被虞清嘉抓住手臂:“你做什么?”
“我们身后还有追兵,他见到了我们,以后难免不会透露给别人,当然要杀了灭口。”
虞清嘉看着他,即使已经见识过他的冷血,可是方才他眼睛都不眨地朝着猎户放箭,还是让虞清嘉觉得可怕。“你仅仅是因为他看到了我们的行踪,可能出卖我们,就动手杀人?”
慕容檐亦坦然地回视。这只是其中一个可能,或许皇帝派来的追兵并不会找到此处,或许他的判断是错的,可是既然明知有这种风险,那为什么还要让其存在下去呢?死人才是最安全的,只要杀了对方,他们连风险都不必赌。
其实慕容檐最开始只是动了杀机,日暮时分一个猎户却往林子里面走,这并不寻常。可是等慕容檐看到猎户看向虞清嘉的眼神时,慕容檐就知道,这个给他们带路的猎户必死无疑了。
没有为什么,也不需要。
慕容檐停在距离猎户一步远的地方,用从之前刺客身上解下的短刀挑了挑,果真在对方怀里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