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驸马现在在大理?寺任职, 其实他出身诗书之家,祖父、父亲都?是有名的史学大儒,六朝史便是顾寺卿的祖父修撰的。”
“是吗?”宫女们一听, 惊叹问,“那?顾寺卿为什么没有继承祖父遗志,而是去读律疏了?呢?”
“谁说没有?”姑姑道?, “顾寺卿才十七岁就修完了?前朝隋史,文才便是女皇看?了?都?赞叹。后来裴家曾提出让顾寺卿去修史馆,顾寺卿不?愿意, 自己参加明法科, 考了?大理?寺。当年顾寺卿还是明法科第一,放榜那?日,京城大娘子小姑娘将街道?堵了?个水泄不?通, 就是为了?一睹新科进?士顾郎的风采。”
行宫的宫女们感叹不?断,她们常年待在行宫,若是宫里贵主?不?来,她们就只能待在行宫里, 一日日空等?年华老去。顾明恪的事迹在朝中不?是秘密,可是对于这些宫女来说,那?便是前所未有的新鲜事。
宫女们缠着姑姑继续讲。武元庆牵了?马,和身边的张氏兄弟说道?:“难得雨后天气?好,去草场上赛一圈,如?何?”
张燕昌爱热闹,立刻允了?。唐朝骑马是最流行的出行方式,贵族无论男女都?能上马。张氏兄弟虽然?学过,但是穷文富武,他们这种撑门?面学出来的和常年骑马狩猎的世家郎君自然?不?能比。不?过武元庆沉迷酒色,四体不?勤,和张燕昌倒也半斤八两。
他们两人准备赛马,张燕昌兴冲冲地叫兄长一起。张彦之低低应了?一声,心思还在刚才那?些女子的谈话上。
顾明恪出生自史书大家,祖父、父亲都?是当世知名文学家、史学家,他含着这么大的金汤匙出生,却放弃家族传承,自己考了?完全无关的明法科,竟然?还是第一名。这样的家世,这样的经历,真是无可挑剔。
难怪会被选为驸马。
正巧宫女们在后面叽叽喳喳地问:“那?顾寺卿是怎么和盛元公?主?认识的?”
“说来话长。”老姑姑把胃口?吊够了?,才娓娓道?,“当年老身跟着女皇去紫桂宫狩猎,那?时候先皇还在,盛元公?主?救了?先皇,先皇看?着眼熟,一下?子认出来这是丢失多年的嫡长女。先皇带着盛元公?主?回?宫,女皇很高兴,就给公?主?举办了?回?归宴,邀请三公?九卿全部出席。就在宴会上,盛元公?主?见到了?顾寺卿,从?此结缘。老身至今记得那?场马球赛,一众天之骄儿下?场打马球,当真是少年意气?,神采飞扬,盛元公?主?和顾寺卿两个人抢球,一整场都?在杠着呢。”
宫女们咯咯笑:“哪里是抢球,分明是看?对眼了?,故意制造机会呢。”
老姑姑笑道?:“那?老身就不?知道?了?。”
“五兄。”张燕昌坐在马上,用力?对张彦之挥手,“快来!”
张彦之慢吞吞走向另一边,下?人殷勤地给他备马,他却没多少赛马的兴致。下?人敲锣,武元庆和张燕昌飞快地冲出去,张彦之跟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跑着。
他脑海里不?停回?放刚才听到的话,原来,那?就是他们两人的初遇吗?相逢在彼此最好的年华,年少不?知愁,一身赤诚热爱,都?给予一个人。
张彦之不?由想,在他十六七的时候,他在做什么呢?他在教坊司里,日复一日地弹琴,只为了?多得些客人的打赏。
前面张燕昌和武元庆很快看?不?到踪迹了?,张彦之停住马,漫无目的地散步在绿草中。六月正是一年中水草最丰茂的时候,草原上开着不?知名的花,星星点点散布在碧浪中,随着风层层翻涌。
前方有一大丛白色芦苇,张彦之只扫了?一眼,本打算离开,突然?意识到那?里好像有两个人。
张彦之定睛细看?,果然?,两个人骑着马,漫步在半人高的芦苇丛中。他们两人都?穿的白衣,隐没在芦苇穗中,不?仔细看?还注意不?到。
张彦之眼睛顿时亮起来,他扫过四周,草原上地方大,跑远后根本谁都?看?不?到。张彦之放了?心,立刻朝那?个方向赶去。
李朝歌和顾明恪跑了?一段,等?甩开身后的人后,就放慢马速,悠悠漫步在草原上。李朝歌随手摘了?枝芦苇,问:“你为什么突然?想骑马?”
顾明恪端坐在马上,姿态清闲,都?不?用控制缰绳,坐骑就走的安安稳稳。顾明恪说:“没什么,只是陪你而已。”
这个理?由李朝歌越发不?信了?:“我又不?是不?会骑马,你陪我做什么?”
顾明恪不?说话。他想起刚才的场景,目中划过一丝讽意。
他要是不?陪,那?就有其他人来陪李朝歌骑马了?。
没想到人不?能念,顾明恪才刚刚想完,就听到后面传来马蹄声。他回?头,见到来人,眼神立刻沉下?。
张彦之?他怎么阴魂不?散?
李朝歌也奇怪道?:“他怎么来了??”
李朝歌看?着看?着,突然?觉得不?太对:“他怎么趴倒在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