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当着父亲的面刑讯儿子,来俊臣倒很期待,他?们?能撑多久。
来俊臣手里握着鞭子,慢慢在?裴思廉身边踱步,鞭柄晃来晃去,似乎下一秒就要抽出去。裴纪安努力让自?己不?看,但来俊臣每走一步,他?心里都要狠狠一颤。
裴思廉双手双脚被铁链捆在?木架上,即便这么狼狈,他?的眼睛依然湛然明亮,毫不?畏惧。
来俊臣慢悠悠地说道:“裴公,您贵为国相,我私底下也很仰慕您的才学?。不?过,为人臣子最重要的就是忠,我即便再钦佩您,也得好好完成女皇的任务。我也不?愿意对您这样德高望重的丞相上刑,这样吧,裴相,只要您说出长孙宇私底下的作为,平时都和?谁来往,我就放您一马。您看怎么样?”
裴思廉冷笑了一声,他?终于?回头?看来俊臣了,来俊臣以为裴思廉识趣,他?凑近了正要听,却?被裴思廉狠狠唾了一口。
来俊臣被裴思廉啐了个正着,他?瞬间被激怒,周围的人见了,慌忙上来帮来俊臣擦脸。来俊臣用力推开周围的人,怒道:“敬酒不?吃吃罚酒。”
他?高举鞭子,卯足了力气要往裴思廉身上抽。裴纪安心里重重一跌,立刻喊道:“住手!”
来俊臣虽然把?裴思廉绑起来,但是审问的并不?是裴思廉,而是裴纪安。裴纪安果然上当了,裴思廉脸色骤变,喝道:“裴纪安,回去。”
裴纪安明知道前方是来俊臣的陷阱,但他?不?得不?跳。裴纪安沉着脸说道:“我父亲什么都不?知道,你有什么手段冲着我来。”
裴思廉高声呵斥:“裴纪安,闭嘴!”
还不?说,来俊臣心里嗤笑一声,这回真的蓄了力,狠狠往裴思廉身上抽去。裴纪安眼睛瞪大,手臂上绷出青筋,那?一瞬间他?冥冥感受到一股灵气,似乎只要他?想,区区铁链根本控制不?住他?。裴纪安正在?一股似玄非玄的状态中,鞭尾忽然卷了个旋,绕过裴思廉,狠狠抽到一旁的狗腿身上。
狗腿被这一鞭子抽倒在?地,捂着胳膊哎呦乱叫。来俊臣阴沉着脸回头?,看到走道尽头?,忽明忽暗的火光中,站着一个黑衣女子。
来俊臣眯了眯眼,旋即笑问:“盛元公主?公主金枝玉叶,怎么来这等阴晦之地了?”
李朝歌举步,慢慢走到牢狱前,悠然说:“我想去哪儿,还轮不?着你管。裴思廉好歹是个宰相,侍御史?对他?动私刑,拿到刑部批准了吗?”
来俊臣怎么可能有刑部批准呢。来俊臣阴恻恻地盯着李朝歌,他?知道李朝歌不?喜欢他?,小人物?最是敏感,一看李朝歌的眼神,来俊臣就知道她看不?上他?们?。
来俊臣冷笑一声,道:“我有女皇特许,为了查谋反案,必要时可以先斩后奏。反倒是盛元公主,什么风把?您吹到这里来了?”
“巧了。”李朝歌拿出镇妖司的令牌,在?走廊中晃了一下,对身后的人示意道,“重明鸟疑似在?裴家出现过,所有相关?人员都要带回镇妖司审问。开门,从现在?起,裴思廉和?裴纪安归镇妖司接管。”
来俊臣紧紧盯着李朝歌,皮笑肉不?笑地扯了下嘴角:“盛元公主不?是一向?主张重明鸟在?宫里么,怎么恰巧在?裴家看到了?”
“那?就是我的事情了。”李朝歌身形被披风笼罩着,端庄又贵重。她轻轻瞥了京兆尹一眼,问:“张大人,还不?开门?”
京兆尹看看李朝歌又看看来俊臣,最终不?敢招惹李朝歌,乖乖将钥匙拿出来。裴纪安的牢房门和?枷锁很快就开了,反倒是裴思廉的牢房,狱卒停在?外面,有些进退两难。
李朝歌伸手,拍了拍衣领上的细尘,不?经意道:“来侍御史?,莫非你想和?镇妖司抢人?”
来俊臣脸色铁青,咬着牙道:“你这样做,就不?怕触怒女皇吗?”
李朝歌对此只是轻轻一笑,她收回手,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带走。”
镇妖司的人抱拳应是,立刻上前解开裴思廉身上的锁链,动作比京兆尹的人利索多了。李朝歌见人已经带出来,她淡淡瞥了来俊臣一眼,拢着披风走开。
京兆尹被落在?后面,有些尴尬。他?对来俊臣笑了笑,勉强说了些客套话,之后他?不?敢留下来看来俊臣的脸色,赶紧溜走。
等出了廷尉狱后,李朝歌让人将裴纪安、裴思廉押上马车,裴纪安站在?车边,似乎想和?李朝歌说什么,但李朝歌一转身到前面骑马了。
裴纪安默默合上嘴,扶着父亲上车。
李朝歌一路上一句话都没和?那?两人说,到了镇妖司后,她大步走在?诏狱中,说:“严加看管,除了送饭,不?许任何人和?他?们?说话。天?大地大都不?如镇妖司的案子大,外面不?管有谁探望,一律拒绝。只要他?们?想不?出重明鸟的下落,就不?许出诏狱一步。”
裴思廉私底下压根没见过重明鸟,他?怎么可能想出重明鸟的下落呢。裴思廉被送入牢房,他?平静地进去,对李朝歌点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