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徽殿的宫人报信,慌忙赶过来。她刚刚跑近,就看到武元庆带着来俊臣站在门口,其余人在宫殿中?到处翻找,绫罗锦缎、瓷器花瓶摔了一地。
他们岂敢!兄长可是皇帝,岂容这些贱民放肆?
李常乐怒极,骂道:“住手,你们在做什么!”
李常乐说?着要往里冲,来俊臣伸手,牢牢拦住李常乐。李常乐抬头,看到熊熊火光下,那个人唇红齿白,容貌昳丽,却如一条吐信子的蛇一样阴冷恶毒:“广宁公主,魏王正在搜查皇储谋反的证据。广宁公主身娇体贵,若是不?想沾染是非,最?好不?要进来。”
李常乐气得瞪大眼睛:“放肆,阿兄他已经是皇储,怎么会谋反?”
来俊臣只是柔和地笑了笑,这时候偏殿跑出?来一个人,手里举着一把羽毛,说?道:“找到了!皇储偷走了重明鸟,害怕事情败露,已经把重明鸟杀死了!”
李常乐和李怀的脸色一齐变白。李常乐从未经历过如此荒唐的事情,她气得浑身发抖,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那一刻,她无比痛恨自?己无能。她前些年过得如在蜜糖,她将所有的时间都花在打扮、嬉戏、宴会上,她一心觉得自?己不?需要长大,以?致于风浪袭来的这一刻,她如一个孩童一般,连反击的能力都没有。
武元庆得意洋洋,太好了,现在他可以?去和女皇复命了。女皇早就对李怀猜忌在心,现在有了证据,李怀必难逃一死。等李怀死了,皇位就是他的了。
武元庆居高临下地睨着李怀,讥诮说?道:“皇储果然包藏祸心。来人,将皇储捆起来,听由女皇发落。”
武元庆的狗腿子们蜂拥而至,拿着绳子就要将李怀五花大绑。李怀又气又怕,不?断往后退,不?慎被?门槛绊了一跤,跌倒在地。
惊险关头,内殿里突然冲出?来一个女子,像母鸡一样护在李怀身前,厉声呵道:“他是女皇和先?帝的嫡子,女皇亲封的皇储,我?看你们谁敢!”
所有人都吃了一惊,竟然是皇储妃刘氏。刘氏文文弱弱,可是此刻挡在李怀身前,竟然无比凶悍。
武元庆见众人被?摄住,气急败坏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将他们抓起来!”
众狗腿鼓足勇气,再次上前。刘氏看着弱不?禁风,但她展臂挡在一个大男人面?前,气势竟然比李怀更强。狗腿们绕不?过去,一个人鼓足勇气,提着刘氏的胳膊将她拉起来:“皇储妃,得罪……”
弘徽殿里响起尖叫声,刘氏拳打脚踢,李常乐也气得嘴唇发颤。她被?来俊臣困住,只能拼尽全?力大喊道:“住手!”
“住手。”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李常乐一愣,朝后看去。
李朝歌提着衣摆,缓步从外面?走来。她身旁跟着一个男子,对方衣冠胜雪,气定神闲,火光照在他身上,如同惊扰了一湾月光。
李朝歌声音远没有李常乐大,语调也非常平静,可是宫殿内外霎间落针可闻。李朝歌走下台阶,信步朝人群走来。武元庆站在中?庭,有些拉不?下脸:“盛元表妹……”
“女皇说?了,查找重明鸟一事全?权由我?负责。魏王好大的能耐,来抢我?的案子。”
“不?是,我?是来……”
李朝歌完全?没有理会武元庆,她目不?斜视穿过人群,越过武元庆,越过来俊臣和李常乐,走过目瞪口呆的李怀,最?后,一脚踹在刚才抓刘氏的那个狗腿子身上。
对方被?一脚踢飞,重重摔落在一摊碎瓷片中?,声音听着就痛。而李朝歌面?无表情,侧脸隐在半明半暗的火光中?,语调清冷婉转:“她是皇储妃,是你能碰的吗?”
婚姻
李朝歌从公主?府出来后?, 直奔弘徽殿。幸而盛元公主?府距离皇宫近,李朝歌赶来时还不算晚。
狗腿倒在地上不断叫唤,周围人谁都不敢上前扶。武元庆被那?一脚踹的心慌, 他觉得李朝歌刚才的话?意有所指,又?觉得她似乎只是骂狗腿。但无论如何打狗还要看主?人, 李朝歌这样, 实在太不给他颜面了。
武元庆强撑着骂道?:“盛元,你这是要和我作对了?”
“和你作对?”李朝歌仿佛听了一个?极大的笑话?,她嫌恶地拍了拍袖子,轻飘飘道?, “你还不配。这本?就是我的事, 我过来, 这叫天经地义。”
那?种感觉又?来了, 她似乎话?里有话?,又?似乎只是武元庆多想。武元庆梗了一会?,强横道?:“我是奉了姑母的口谕,前来搜查皇储宫殿。盛元,莫非你连姑母的命令也敢违抗吗?”
这时候顾明恪从后?面走?过来,淡淡说:“魏王,先前你说高家之人招供,看到重明鸟在皇储宫里。首先,长孙宇一案并?未查明, 你直接以谋反之名逮捕高家,乃是诈伪罪,诸诈为官及称官所遣而捕人者,流二千里;其次,你说高家人承认看到重明鸟在皇储宫中?, 自重明鸟丢失以来,高氏族人并?未进宫,他们?如何看到重明鸟被皇储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