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朝歌应了一声,男子成?年后自己取字很正常,她没有?多想,说道:“那你也不必叫我公主了,称我名字吧。”
顾明恪淡淡点头,他似乎想起什么,说:“我其实早就想问了,你的名字朝歌,到底是早晨之歌,还是殷商都城?”
“都城朝歌。”李朝歌差不多吃完了,她将东西放下,一边净手一边闲话道,“当初天后给我起名字,特意挑了商都。她说以国都做名字,才能压得住福寿气运。”
顾明恪点头,这是确实。侍女将东西撤下,生怕搅扰公主和驸马说话。李朝歌其实想走了,但是顾明恪却没动,问道:“太后让你去哪里?”
李朝歌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说道:“洛河。”
既然成了夫妻,在外人眼里他们便是一体的。既然如此,事事都避着他反而?没意思。
顾明恪没有?问李朝歌去洛河做什么,他抬头,静静望着?李朝歌,道:“注意安全,万事以自己为上。”
李朝歌恍神,顾明恪这是在叮嘱她?李朝歌心?里有?些意外,怔了下才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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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李朝歌带人离开京城。不过镇妖司本就神出鬼没,李朝歌一年有大半的时间都在洛阳外,故而?宫里人并没有放在心上,只当李朝歌出去调查案子。
裴纪安进宫,问:“圣人呢?”
宫女们齐齐行?礼:“回裴舍人,圣人在凌波阁。”
裴纪安听到这个地方,心?里一紧,赶紧赶过去。
按理,裴纪安和李常乐退婚,李怀作?为李常乐最亲厚的兄长,见到裴纪安总该有?些疏远。但兄长的立场和父亲不同,李泽气裴纪安执意退婚,李怀却更多惦念一起长大的情谊。何况,前段时间李怀仓促受封太子,做什么都一团乱,是裴纪安雪中送炭,帮李怀适应一切。如今李怀登基为帝,自然对裴纪安看重有?加,至于妹妹那点小芥蒂,在李怀眼里根本不值一提。
裴纪安辅佐李怀也并不是投机,他是真的希望李怀能坐稳皇位,避免武后篡国。裴纪安记得前世李怀登基后,因为对天后身边的一个宫女不端,惹得天后大怒。天后在朝臣面前斥责李怀失德,不配为帝,故而?将?李怀废弃,圈禁在宫城。天后以太后身份临朝称制,没过多久,便自立为帝。
子辱母婢是很大的污点,天后因此废李怀帝位,臣子们虽然不忿,却也无话?可说。谁让李怀真的被人拿住把柄了。
后面许多臣子轮番营救,终于把李怀救到宫外。天后恢复李怀赵王封号,李怀从皇帝又做回了皇子。李怀虽然性命无忧,但他被这一遭吓破了胆子,此后活在母亲的阴影下,一直战战兢兢。
裴纪安前世和李怀、李常乐走得近,他曾听李常乐抱怨过,说李怀并非对母婢不敬,而?是被人冤枉的。事实的真相是,天后身边的宫女喜欢李怀,意图投怀送抱,但李怀身为皇帝,什么美人没见过,根本不屑于那个面貌平庸的宫女,拒绝的时候语气也不怎么好。宫女因此怀恨在心,后来她故意说李怀强迫她,天后大怒,将?李怀废弃。
裴纪安隐约有印象,那个宫女向李怀自荐枕席的地方,就是凌波阁。
废帝
裴纪安心中急切, 后面几?乎是跑过去的。凌波阁临水而建,对面就?是九洲池。此刻天高?云阔,秋光飒爽, 九洲池四周层林尽染,橘红、金黄和苍绿交相错落, 凌波阁掩映其中,远远看去美?不?胜收。
然而裴纪安却毫无赏景的兴致, 他飞快跑到凌波阁外?。守在外?面的侍从看到裴纪安, 惊讶问?:“裴舍人?舍人遇到了什么事, 何故这样急切?”
裴纪安哪有时间细说, 他立刻问?:“圣人在哪里?”
“圣人正在楼上赏景……哎,裴舍人……”
裴纪安听到皇帝的具体位置后, 马上往里赶。他提着衣摆飞快登上楼梯,李怀正站在栏杆前看湖,听到后面的脚步声,惊讶回头:“裴爱卿?你怎么来了?”
裴纪安上来后, 一眼就?看到一个宫女捧着托盘站在李怀身边,双目含春, 脸颊绯红。裴纪安眼神猛缩, 就?是她!
看宫女含羞带怯的样子,应当?还未和李怀表明心意, 这就?好,裴纪安还来得及。裴纪安佯装从容地收回视线, 给李怀行礼:“臣给圣人问?安。”
李怀大手一挥,豪爽道:“此处没有外?人,讲究这些做什么。裴爱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你何故跑得这么急?”
裴纪安半耷拉着眼睛,说:“君臣礼不?可废。臣有些国事,欲找圣人商议。”
宫女得知今日李怀在凌波阁,她特意换了身轻薄衣服,满心欢喜地来凌波阁侍奉皇上,没想到,裴纪安却在这种时候来了。裴纪安说了有国事商议,宫女没法再?待下去,她想到自己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话,颇感遗憾,可是政事面前,她也无计可施。
宫女将果盘放下,施礼后遗憾退出。裴纪安看似正襟危坐,实则余光一直注视着楼下,等他亲眼看到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