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朝歌是公?主,而且是东都派来?的钦差,汾州刺史不敢让李朝歌一个?人犯险,只好壮着胆子跟过来?。李朝歌绕着围墙走了一会,可惜围墙被汾州刺史加高过,人站在外面,看不太清村子里面的模样。李朝歌问:“我看里面安安静静的,他们只在夜里活动?”
汾州刺史点头:“是。太阳一出来?他们就不知道去哪儿了,所?以臣才敢派军队来?加高围墙。”
“也就是说,你们亲眼看到得瘟疫病死的人坐起来?,绕着村子走动,但是一到白天,他们就不见了。是吗?”
汾州刺史用力点头:“指挥使英明。臣请了好些道士过来?施法,甚至还?请来?一个?苗疆巫士。但一到晚上,他们该活动还?是活动,而且据站岗的士兵说,晚上走动的人越来?越多了。”
李朝歌问:“村子里还?有活人吗?”
汾州刺史鹌鹑一样摇头。李朝歌瞥了眼,冷声道:“是没有,还?是不知道?”
汾州刺史讪讪地笑:“臣也不清楚。不过,村里都这样了,就算有活人也不能放他们出来?。”
当初汾州刺史下令封村时,村子大半的人都已经染病,刺史将他们关在村子里,任由他们自生自灭。那?时候村子里已经死了许多人,路又被封锁,只能抬到空地上放置。后来?起夜的士兵意外看到死人活动,所?有人都吓破了胆子,龟背村被一层层加固,出村的路更?是被完全堵死。后面汾州刺史又是找人施法又是派人洒狗血,这么久过去,里面还?是毫无动静,多半没有活人了。
透过围墙,能看到村子里面的房顶一重接着一重,有茅草屋,也有砖瓦房。李朝歌问:“村子里面你们搜过吗?”
汾州刺史拭汗,尴尬道:“没有。就是最大胆的士兵都不敢进去,没人知道现在村里是什么模样。”
李朝歌点头。她似乎看的差不多了,离开围墙,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走去。汾州刺史身体肥硕,酒肉没少?吃,运动却不怎么做。他跟在李朝歌身后,已经累得满头大汗,可是对方是天后的嫡出公?主,他不敢不陪着,只能擦了把汗,气喘吁吁地追上去。
李朝歌只穿了一件黑色制服,外面罩着披风,整个?人高挑修长,身轻如燕,没一会就爬上一座小山丘。李朝歌站在顶端,抬手挡住阳光,往龟背村里望去。村子里安安静静的,目之所?及没有一个?人影,汾州刺史口中的死尸此刻也根本看不到踪迹。和东都相比,这些农家?院子杂乱又简陋,但充满了生活气息,农具、瓢盆等挂在墙上,好些人家?屋檐下还?挂着腊肉。仿佛主人家?只是出门两?天,马上就会推门回来?。
怎么看都不像一个?遭受瘟疫的乡村,反而给人一种?他们的日子还?在照常的感?觉,只不过村民?不在白天活动而已。
汾州刺史呼哧呼哧喘着粗气,终于爬上来?了。汾州刺史不断地拿帕子擦汗,有上气没下气地说道:“指挥使恕罪,臣不像指挥使身轻如燕,实在走不动了。指挥使,您在看什么?”
李朝歌举目,朝四?周望去。脚下是一望无际的原野,耕地中空荡荡的,看不到农物?,田陇边堆着枯枝干梗。西方,一路落日正在下沉,苍茫的风卷过黄土地,那?轮夕阳显得格外圆。
李朝歌忽然问:“这里为?什么叫龟背村?”
汾州刺史正艰难地喘气,听到李朝歌的话,他怔了一下,回道:“回指挥使,因为?我们这里地形特殊,远远看起来?像一只龟,这个?村子正好在龟背上,所?以叫龟背村。”
李朝歌轻轻点头:“原来?如此。龟首在哪里?”
“汾州。”
李朝歌低低嗯了一声,转头就朝山丘下走去。汾州刺史才刚刚爬上来?,他眼睁睁看着公?主步履轻快,一转眼就走没影了。他认命地叹了一声,赶紧跑下去追:“指挥使您慢点。”
李朝歌在山丘上来?回一趟,脸色不变,气息一点都没乱。汾州刺史却气喘吁吁,颠颠追在李朝歌身后,不断给自己脱罪:“指挥使,您可千万要?明察,臣什么法子都试过了,实在拿这些怪事没办法。等日后您回到东都,还?请在圣人天后面前替臣美言一二。”
李朝歌面无表情,理都不想理他。她走到村口,镇妖司的人见到李朝歌,立刻围上来?:“指挥使,证据已经取好了。”
李朝歌扫了一眼,见大致没问题,就说:“把东西收好,妥善保管。”
“是。”
汾州刺史见这些人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仿佛死人复活根本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汾州刺史有点害怕,试探地问:“指挥使,您接下来?打算做什么?”
“自然是查明真相。”李朝歌目光盯着龟背村,语气淡淡道,“今夜我要?亲自看看,死人是怎么个?复活法。”
汾州刺史狠狠一惊,脱口而出:“指挥使不可。您是千金之躯,怎么能以身犯险呢?”
李朝歌回头扫了他一眼,平静问:“那?你来?替我?”
汾州刺史卡了一下,脸涨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