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费我可以承担,但我不认识多少人,所以宴饮场地、邀请客人等,需得请你帮忙。”
高子?菡挑眉,手里握着团扇,慢慢倚靠在凭几上?,颇为意味深长地看着李朝歌:“你之前不是从不关心宴会吗,今日怎么想起办宴会了?”
李朝歌对此只是淡淡一笑,并不多谈:“突然想了。”
高子?菡热衷于吃喝玩乐、结交才俊,对于宫廷朝堂的?动向多少有耳闻。高子?菡想起前段时间吐蕃的?国宝似乎出了些差错,听当值的近臣说,这桩事分配给了李朝歌。
李朝歌突然要办宴会,莫非是为了吐蕃国宝一事?
高子?菡不太懂这些朝事,但是有人花钱请她主持宴会,高子?菡还是很乐意应承的。尤其这个人是李朝歌,李朝歌可难得求人一次,高子?菡想到这里,越发?上?心:“好,你放心,我保证给你办的?风风光光。朝廷马上?就要放假了,这段时间该闲的都闲下来,邀人并不麻烦。你看场地定在芙蓉园如何?”
芙蓉园是一处皇家园林,专门给达官贵人宴饮的?。李朝歌是一个外行人,对宴会没有任何要求,唯独提了两点:“你请人时,不必说明是我,以你自己的?名义下请帖就好。我听说最近凤来楼的?西域舞姬名声正盛,你派长公主府的?家丁去,把那位舞姬请来,若宾客中谁家有擅舞的?人,不妨一起带来,让她们好生切磋切磋。”
后一点对于高子?菡来说不难,但是前一点……高子?菡仔细看着李朝歌,问:“你是不是有什么打算?”
“没有。”李朝歌微微笑着,说道,“你也知道我在东都中名声凶恶,若是客人得知我开宴会,谁还敢来?钱你不必担心,无论花多少都我来出,你只管放手筹办,以你的?名义广邀宾客即可。”
高子?菡第一次遇到这种出钱还不要名的?傻大头,她盯着李朝歌,最终没有再问,半开玩笑说:“好,我明白了。我听闻盛元公主食邑千户,身家丰厚,圣人和天后的赏赐如流水一样抬到德昌殿里,今日,总算能见识一二了。”
李朝歌如今确实不缺钱,她六岁走丢,之后圣人和天后为了补偿她,第二年就给她封了公主,划了最肥沃的?地方给她做封地。李朝歌的?封邑和食俸年年涨,她虽然不在京城,但这些年的公主俸禄却一直积攒着。等李朝歌回京,一恢复身份就接手了一大笔财富。
她的公主府也修葺得差不多了,等明年,她就能搬到公主府去。到时候自己开门立户,当家做主,钱财只会更多。李朝歌如今的?眼界远非钱财富贵能满足,她对这些身外之物并不在意,说:“无妨,你放手去办吧。”
高子?菡不愧是东都交际花,李朝歌廿四那日去找她,到了廿六,高子?菡就将宴会张罗好了。朝廷元日给假七天,廿七只需要当值半日,就彻底迎来放假。朝廷忙了一年,终于到了歇息的时候,家家户户都非常欢喜。高子?菡在假期前一天设宴,各家郎君娘子?都很给面子,兴高采烈地来了。
芙蓉园前香车宝马,衣香鬓影。因?为是高子?菡设宴,李常乐被皇帝放出宫,欢欢喜喜地带着公主仪仗来了。裴楚月和李常乐早就约好了,裴楚月站在自家马车前等,一看到李常乐,立刻挥手道:“广宁公主!”
李常乐跳下马车,也高兴地扑到裴楚月身边:“阿月,你的?病好了?”
裴楚月年中撞鬼,具体原因?外面不得而知,但她为此却大病一场,半年都没怎么在外走动。今日年节,裴家大夫人想扫一扫裴楚月身上的?病气,便让裴纪安送裴楚月出来了。
半年不见,裴楚月瘦了很多,眉宇间虽然还是少女模样,眼睛却黯淡许多,仿佛笼上了一层看不见的?哀愁。裴楚月听到李常乐的?话,淡淡笑了笑,说:“是。”
裴楚月回想半年前的?事情,依然觉得恍如大梦一场。祖母和母亲对此一字不提,裴家也没人敢谈撞鬼。所有人都小心翼翼地避开那件事,可是裴楚月自己却记得,她和人结了冥婚。
那个人是她心头最隐秘的?妄想,整个少女时期无法宣诸于口的伤。她清醒时不敢触碰,没想到被鬼附身后,却大胆和表兄成婚。
然而,冥婚未成,若是成了,她就无法活着站在这里了。裴楚月不知道顾表兄知不知道那件事,但是之后顾表兄早出晚归,每天大部分的?时间都待在大理寺,偶有休沐,也错开时间去给祖母请安。裴楚月心里不知道是酸还是苦,看他的?表现,无论他知不知道冥婚一事,他们都不可能了。
裴楚月这一场病不只是身体?,更是心病。
李常乐看出来裴楚月兴致不高,她只当裴楚月身体虚弱,压根不放在心上?,说:“没事,病好了就行。今日高表姐请来了西域舞姬呢,我们一起去看舞,说不定你一高兴,病就好了呢。”
裴楚月勉强笑笑,苍白着脸应话。李常乐和裴楚月说完话后,守在一边的裴纪安才?上?前,给李常乐行礼:“广宁公主。”
李常乐早就看到裴纪安了,她欢欢喜喜跑到裴家的马车前,裴楚月是一小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