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他也还能拥有最后一次,把司予带出去的机会?
秦夺闭了闭眼睛,光是想到这儿,刀身就忍不住细细颤抖起来。
将自己抱在怀里的小司予依然在哭,他的母亲才刚去世不久,这应该是幼时的他最黑暗、最孤独的一段日子。
秦夺试探着活动了一下身子,他虽然变成了一把刀,也没有了四肢,但好在这把刀的刀身是能动的。
因为担心会伤到司予,他动的幅度并不大。刀身在小司予怀里轻轻转动了一下,只是是对方此刻就像是一个没有灵魂的瓷娃娃,脸上除了泪水,没有任何一丝反应。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终于,秦夺清了清嗓子,试探着开口,低声哄道:“别哭了。”
这一次,小司予那双无机质般的眼珠,终于轻轻动了一下。
他缓缓低下头,看向了自己怀里的刀。
刚才,是这把刀在说话?
……还是说,自己疯得太厉害,终于出现幻觉了?
刀灵
他静静看了怀里的刀几秒,却依旧没有吭声,就好像不论这把刀是不是真的说了话,都和他没有什么关系。
秦夺耐心地等了一会儿,从刚才司予眼神的变动来看,他应该是听到自己说话了的,但因为他一直没有开口回应,所以秦夺心里也不太有底。
他顿了顿后,又开口问:“你能听得见我说话吗?”
这一次,司予目光在他身上停留的时间更久了些。
秦夺这才确定,司予是能听见自己说话的。
他并不擅长安慰人,特别是这个年纪的小孩子。司予现在的状态明显拒绝和外界沟通,如果秦夺还是原来那具身体,他一定会二话不说把司予抱进怀里,可现在的他只是一把刀,能做的实在有限。
最后,也只能笨拙地问一句:“你饿不饿,先吃点东西好不好?”
但自始至终,除了眼神的变化,司予再也没有给他任何多余的回应。
他就像是没有知觉一般坐在那儿,既不说话,也不动,只有脸上那两行湿漉漉的泪水,证明他并不是一个没有生命的洋娃娃。
这两天他母亲刚去世,警方来家中走了几趟,司寒弈被迫收敛了些,暂时还不敢乱来,只把司予关在房间里,还给他准备了吃的,就放在卧室门口。
但此刻那些饭菜依旧一动没动地放在那,端来时什么样,现在就还是什么样。
秦夺看着他这幅油盐不进的样子,实在拿他没有办法,只能决定先自己动手。
他转了一下刀身,一点一点从司予的怀里翻了出来,然而才刚落到床上,刀柄就被对方重新抓进了手里。
司予手上的劲意外地大,像是担心这把刀一旦离开了自己,就不会再回来了一样。
……这是母亲留给他唯一的东西了。
秦夺心里一软,温声哄道:“我不走,我只是想去帮你把吃的和水拿过来,不会走的,你别怕。”
但司予依旧没有要松手的意思。
像他这样的小孩,自幼经历了太多苦难,本身就比一般的小孩更缺乏安全感,特别是现在他的母亲才刚去世不久。
秦夺叹了口气,正想再说点什么,就在这时,突然听到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听到动静的瞬间,司予整个人就立刻进入了紧绷状态,他将刀柄紧紧握在手里,略拱起脊背,像只充满防备的小兽般,一动不动地盯着卧室门的方向。
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这个时候可能会来的只有司寒弈一个人,秦夺压低声音,飞快地对司予说道:“你不能把我拿在手里,你现在还杀不了司寒弈,他看见你拿着这把刀,一定会把刀收走。相信我,把我扔到床下去。”
司予的瞳孔动了动,握住刀柄的手指微微发颤,像是在进行着巨大的心理挣扎。
最终,或许是担心失去这把刀的心理占据了上风,他听从了秦夺的话,咬着牙把刀往床下一扔。
刀身悄无声息地落在柔软的地毯上,与此同时,屋外的脚步也停在了门前。
秦夺飞快地在房间内扫视了一圈,不太熟练地操纵着自己的刀身,在司寒弈将卧室门彻底推开之前,一蹦一跳地爬上了衣柜的顶端。
下一秒,只听“吱呀”一声,门开了。
秦夺躲在视野的死角向外看去。这时候的司寒弈还很年轻,大约三十岁出头,虽然是个实打实的人渣,但不得不承认,长得确实有那么几分人模狗样。
打开门后,他先是看了一眼坐在床上的司予,随后又看着门后那份纹丝未动的饭菜,挑了一下眉。
他弯腰端起那盘已经凉透了的饭菜,一步步走到床边,喜怒莫测地问:“司予,父亲应该告诉过你,不可以浪费食物。这些饭菜,你怎么不吃呢?”
坐在床上的司予只是憎恶地瞪着他,一言不发。
司寒弈将那盘饭菜放到床头柜上,语气听不出起伏:“来,司予,过来吃完它。”
司予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