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乔许喘着粗气没有答话,就连冯未程也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转头看着付乔许,一脸茫然地问:“我们俩,又不熟……你刚才,呼……刚才为什么要冲回去救我?”
——刚才柯钦转身要走的那刻,他本以为自己是必死无疑了。四周的夜色浓得像破不开的墨,他的喉咙和鼻腔里都是血腥气,耳朵里充斥着怪物兴奋的叫声。
一只枯瘦的手牢牢抓住了自己的脚踝,将他向后拉去,他绝望地大声哭泣起来,就在这时,那个他从未想过会救自己的付乔许却回过了头,一脚踹开了那只拉住自己的手。
他趴在地上,抬起头怔怔看着那个两年来和他说过的话不超过十句的室友。
……他原本以为,付乔许应该是讨厌狗腿又聒噪的自己的。
教堂里,付乔许瘫坐在地,沉默地又喘了一会儿后,给出的答案却令人意外。
他说:“因为我能看见。”
“……看见?”冯未程的目光越发迷茫,“你能看见什么?”
付乔许的语气一如既往地平淡,像是除了那点奖学金,什么都不在意:“我很早就觉醒了异能,能看见三分钟之后会发生的事。
“刚才我看见了,要是我回去救你,我们两个就都能活。”
劝说
秦夺抱着司予步履匆匆地离开了医院,走出一段距离后,感觉到自己的腰被人轻轻戳了一下。
他垂下眼,见司予在他怀里睁开了眼睛,腿不太自在地动了动:“放我下来吧秦夺,我没事。”
之前在医院的时候云梧就找来了药水和半卷残存的纱布,先帮他大概处理了一下伤口,眼下他纱布下的伤口已经自动愈合了大半,何况之前那一刀他其实特意避开了要害,所谓晕倒也只是使苦肉计给怪物看的。
然而秦夺却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依旧一言不发地抱着他往前走。
司予有点儿无奈地笑了一下:“我真没……”
“你现在最好先别说话。”秦夺打断了他的话,嗓音很冷,“不然我可能会忍不住对你发火。”
司予:“……”
他的手又在秦夺脖颈上搂稳了些,很识时务地闭上了嘴。
刚才的情况确实危急,要是没有司予自己给自己的那一刀,他们这次任务面临的阻力将会比现在大很多。一旁举着火把的云梧清了下嗓子,开口道:“那一刀力度和角度都把握得很准,确实没伤到什么要害,我刚刚找了一颗止疼药给他,现在止住血后对行动的影响不大,你不用太担心。”
听到有人为自己说话,司予刚把感谢的目光投向云梧,却见云梧意有所指地瞥了他一眼,话音一转:“但就算这样,这种不把自己身体当回事,随意往自己身上捅刀的行为,该骂还是得骂。”
司予:“。”
我谢谢你啊。
虽然他那一刀确实拉住了npc的信任值,但刚才他往自己胸口捅刀子的时候,其他几个人是真的被他吓出了一身冷汗。云梧和秦夺一样,在意的都并不只是那一刀,而是他往自己身上捅刀子时的那种无所谓的态度。
——就好像即便这是在现实世界里,即便那一刀捅下去他真的有可能会死,他也不会有什么犹豫一样。
云梧的嘴唇又动了动,眼看像是还要继续训自己,司予赶忙乖巧道:“是我不对,我反思,以后绝对不这样了。从这里出去后,我一人给你们写一张检讨书,好不好?”
云梧早就见惯了他这副“积极认错,下次还敢”的模样,但除了每次叨叨他几句,实在拿这个恶劣的惯犯没什么别的办法。
他叹了口气,隐晦地看了一旁的秦夺一眼,最终还是把先前想说的话咽了回去。
秦夺一路沉默地抱着司予回了阿智家,动作很轻地把他放到了床上,像是怕牵扯到他的伤口,脸色却依旧很难看。
就在他安置好司予,即将直起腰的时候,司予突然飞快地支起身,柔软的嘴唇在他唇角稍触即逝地亲了一下,弯起眼睛哄他:“别生气了,我心里有数,真的没事。”
秦夺的额角跳了跳,要不是顾及司予的伤,他现在只想狠狠一口咬回去。
他深吸了一口气,担心司予又要接着作什么死,压下自己的火气问:“你刚才跟孙宁说的明天的计划是什么?”
“唔,是这样的。”司予道,“云梧要研制解药,之后应该需要用到医院的实验室和器械,但医院里怪物太多,会不方便行动。而且根据第一天那些红字的说法,村子里的怪物npc是可以为杀手阵营所用的,所以为了尽可能地铲除后患,我打算把医院里那些怪物全都清理掉。”
一旁的云梧听到这儿,皱起眉问:“医院里怪物的数量那么多,我们手上没有凶器牌,你想怎么处理?”
司予悠悠笑了起来:“你还记得昨天晚上那个无皮女吗?”
“记得,无皮女怎么了吗?”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村子里这些绑在屋檐外的铃铛和医院里那些绑在房间内的铃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