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噼啪”一声轻响,老旧的钨丝电灯泡接触不良地闪跳两下。司予深黑的眉眼浸在橙黄昏暗的光线里,薄唇微勾,一眼看过去,莫名有两分惊心动魄的意味。
秦夺看着他的眼睛,突然意识到他可能不只是说说而已。
这疯子是真干得出来这种事。
——他几乎是在明明白白地告诉秦夺,如果秦夺执意要去三楼,那么他也真的打算这么做。
两人目光相接,又是几秒的沉默后,秦夺终于败下阵来,同意了司予去三楼,他去大槐树下吸引女人注意力的提议。
他确实疯不过司予,也不想知道他们要是真的把黑裙女人也绑起来,会发生什么事。
毕竟秦夺已经确认了一个板上钉钉的事实——黑裙女人就是这个病毒世界的主人,宿者s07。
别的npc也就算了,要是真的惹急了世界的主人,他们想要还原世界线剧情通关,可能会变得难如登天。
即便司予拿的“绳子”是张凶器牌,作为世界主人的宿者,也是万万动不得的,否则必然会因为触犯世界法则而死无全尸。
……虽然有那么一瞬间,他对司予提出的新方案居然有过一丝心动。
秦夺摇了摇头,把脑子里生出的荒唐想法摇了出去,短促笑了一声。
近墨者黑,古人诚不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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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拉锯最后以司予的胜利告终,一夜很快过去,转眼已经是第二天白天。
司予贴在201房间的木门后,每一根神经都进入了戒备状态,像一只潜伏在暗处,时刻准备着猎杀的猫科动物。
这会儿秦夺应该已经开始行动了,他就那样悄无声息地听了一会儿,几分钟后,楼道间不出意料地传来了黑裙女人气急败坏的脚步声。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余音消失在一楼转角,就是现在!
201房间的门打开又关上,司予悄无声息地摸进了楼道,顷刻间就不见了踪影。
半分钟后,一道削瘦的身影出现在剧院三楼。
司予站在最靠里的那个房间门口,手里握着一根铁丝,熟练地对着锁芯鼓捣了两下后,“咔嗒”一声,门开了。
进门前,他低头看了一眼门口地上摆着的蜡烛,只犹豫了不到半秒,就弯腰拿了起来。
房间内一片漆黑,除了面前一小块被蜡烛照亮的区域外,其他地方完全是伸手不见五指,还有一股难以形容的腥臭味从房间深处传出。
地上没铺毯子,脚踩在老旧的木地板上,每走一步都会发出轻微的“吱呀”声。司予端着蜡烛往里走了两步,透过蜡烛的微光,依稀可以看出墙上似乎嵌着什么东西。
那东西不大,却似乎很密集,密密麻麻镶满了司予视线可以触及到的墙面。
他心头本能地生出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像是暗处里躲着什么东西,正无声窥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顶着这种让人头皮发麻的窥视感,司予抬腿往房间内走去,路过女人的床边时,无意间在床头柜上扫到了一个眼熟的轮廓。
他端着蜡烛凑近一看,发现那居然是个跟他房间里同款的台灯,因为长期无人使用,灯座上已经落了一层灰。
他记得昨晚秦夺专门说过,黑裙女人在黑暗中同样是不能视物的。可这个女人自己居住的房间却这样漆黑一片,除非她诚心跟自己过不去,否则的话一定有什么特殊理由。
更何况这个房间里明明是有照明工具的。
她为什么不开灯?
……或者说,她为什么不敢开灯?
是怕灯光会引来什么东西,还是怕开灯后会看到什么东西?
总之不管是什么,试一试就有结果了。
司予可能是天生比别人多一个胆子,思及此,当即毫不犹豫地按下了台灯的按钮。
“滋啦”两声电流音后,台灯接触不良地闪了两下,随后昏黄的光线亮起,潮水般笼住整个房间。
司予掀起眼皮,向着窥视感来源的墙面看去——
这一次,他终于看清了墙上的东西。
女人不敢按开的台灯、黑暗中如影随形的窥视感、房间里扑鼻而来的腥臭味……一切的一切,都在此刻得到了解释。
清澈的、浑浊的、黑白分明的、布满血丝的……正对床尾的那一面墙上,密密麻麻布满了各式各样的人的眼睛。
合照
秦夺挖了两下坟,见窗户后贴着的的黑裙女人不见了,便悠悠停了手,站在原地开始守株待兔。
没过多久,他就如愿以偿地和怒气冲冲赶下来的黑裙女人撞了个正着。
黑裙女人见他肩背自然笔挺地站在大槐树下,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心里已经在思考着一会儿可以怎样手撕了他:“无礼的见证者,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秦夺抬起眼,看着气得满眼血丝、仿佛下一秒就要生吞活人的黑裙女人,居然还先彬彬有礼地点了下头,才四平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