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司予身后、刚好走到“法官”面前的秦夺面无表情地替司予回答了这个问题:“上厕所。”
他脚步短暂地一顿,侧过目光看向站在原地的“法官”:“怎么,你要一起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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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认了“法官”没有和人结伴上厕所的习惯,众人把他独自晾在了一楼,一窝蜂地跟在秦夺和司予身后,想去207房间查看情况。
秦夺是最先到达207房间门口的,然而他刚推开门没两秒,就又重新拉上了门,回过头没什么表情地对跟上来的几人道:“什么都没有,别看了,都回房间吧。”
他的脸上看不出什么端倪,然而众人已经敏锐地从他的话语中察觉到了什么,一时有些游移不定。就听秦夺加重了语气,又重复了一遍:“都回去。”
张书倩是最先听他招呼的,拉着一步三回头的陈偲偲走了。吴安宇看看秦夺,又看看抱着手靠在墙边的司予,犹豫了一会儿后,也走了。
只有赵呈依旧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满脸茫然的悲哀。
半晌,他像是这才终于想起了什么,僵硬地伸手掏向裤兜,随后缓慢地从中摸出了一张身份牌。
在看清了身份牌上的字后,他面色苍白地站在剧院色调深沉的走廊里,似乎什么都明白了,又似乎什么都没明白。
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听到他开口,看着207房间紧闭的房门,梦呓般问:“……能让我再看他一眼么?”
秦夺皱眉看着眼前的年轻人,一时间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赵呈踉跄着又往前走了一步,被司予伸手拦了下来。
他靠在墙边,半掀起眼皮看着赵呈,淡声问:“你确定要看么?”
赵呈呆愣愣地回过头看着他,似乎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司予轻轻叹息一声,那双深黑的眼睛将他钉在原地,又问了一遍:“你这一眼,可能会把你的后半生都生生撕裂,就算你从这个地方活着出去了,以后每天晚上睡觉都会从噩梦中惊醒,一辈子也摆脱不了这个阴影……就算这样,你还确定要看么?”
赵呈茫然地张了张嘴,眼眶已经红了。
“我……我……”
他站在原地挣扎了好半晌,像是整个人都已经被虚空中落下的巨剑劈成了两半。许久之后,才见他抱着头崩溃地蹲了下去,从喉咙里挤压出一句幼兽般绝望的哽咽:“我不知道……”
秦夺叹了口气,走到他身旁蹲下|身,一只手搭在他肩膀上,安抚似的拍了拍,那语气甚至称得上温和,却不容拒绝:“回去吧。”
将情绪崩溃的赵呈送回206后,司予和秦夺站在207房间门口,看向屋内的一切。
房间的地毯上只有一大摊血迹和大半张被切割的、没有五官的人皮,那场面过于血腥恐怖,要是来了个心脏不好的,估计看一眼就能厥过去。
这也是秦夺让所有人都回房间的原因。
而从这一片鲜血淋漓中,没有人能看出知道刘寸为什么会死,为什么会被“法官”“接纳”,也没有人知道他自称肚子不舒服,躲在房间的那近三个小时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秦夺环顾一圈,在浓重的血腥味中转头看向司予,挑了下眉:“现在多了个变数,你打算怎么处理?”
他们俩都心知肚明,所谓“变数”,指的就是意外出现的“法官”。
司予抬起眼,轻懒地笑问:“秦夺先生有什么想法吗?”
秦夺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你先说说看。”
这“法官”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也不是什么太难处理的。司予想了想,弯起眼尾,认真地提议:“要不找根结实点的绳子,把他绑在床上就好了,你说呢?”
闻言,秦夺哂了一声,低下头伸手朝腰间一探。
司予昨晚斩断的那条绳子他一直带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
而他此刻的想法和司予的提议,不谋而合。
他们正准备商量一下该怎么把那个“法官”引到房间里,就在这时,身后突然响起了一道形同鬼魅的声音:“你们在这里做什么呢?”
那声音阴气森森,像是贴着人的后脑勺传来的。
司予循声回过头,骤然对上了“法官”那张僵硬可怖的脸。
对方机械地提了提嘴角,定定看着他,又重复了一遍:“你们在这里做什么呢,加上我一个好不好?”
眼睛
要是换个正常人遇到这事,恐怕早就已经吓傻了。
不过对于司予来说,这却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他还在琢磨着该怎么把人骗过来,好巧不巧,对方就自己送上了门。
他和“法官”对视几秒,无辜地耸了下肩:“我们正在讨论事情呢。”
“是吗?”“法官”的眼神阴冷粘稠,嘴角兴奋地越咧越大,“你们在讨论的,是什么事情?”
他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被引到了司予身上,而趁着他们对话的时间,秦夺握紧绳子,悄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