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明家争吵,一时?非常尴尬。然而明华章站得笔直,一点都?不因为?还有外?人在就顺着明老夫人,冷淡强势地反驳道?:“这又不是?她的错。你们不怪那个挥刀向弱者的混账,反而怪明华裳引起了对?方注意,怪一个忠心护主的丫鬟没有自保之力?”
谢济川挑眉,有些意外?。明华章竟然骂出了“混账”,这可是?谢济川认识明华章以来,他说过的最粗俗、最不君子的字眼了。
看来,这回明华章是?真的气狠了,要不然但?凡他能呼吸,就不会用这么失仪的词。
明老夫人被明华章当?众顶撞,气得脸都?青了。明三夫人握着帕子,幽幽道?:“二郎君,你这话可冤枉老夫人了。老夫人这是?心疼二娘,哪个好姑娘家成日和尸体打交道??”
明华章眸光冰冷,如出鞘的寒刃,居高临下看向明三夫人:“她在我心里就是?最好的姑娘,她想待在内宅绣花就绣花,想出门破案就破案,不该被任何人指点。她心怀正义,为?民伸冤,乃是?一等一的善事,三婶母凭什么如此说她?”
明三夫人被驳得没脸,笑了下,道?:“不过一家人闲话,二郎怎么上纲上线的?”
明华章对?着明华裳总是?温柔细心,然而面对?其他人时?,他收敛了笑意,眉眼才显出原本?的冰冷锋锐。
他负手?立于?阶上,色若冰雪,容光凛然,声音和他的容貌一样,冷清得刺人:“我这个人说话直,不像裳裳一样处处为?别人着想,时?时?给亲人留面子,有些话若不中听,劳烦各位担待一二。裳裳她从来不是?一个软弱糊涂的人,很多事她心里清楚,只是?不想让父亲难做,所以从来不说罢了。她不怕鬼神,也不怕恶人,她只是?太善良了,总能先人一步体察到别人的痛苦。若祖母觉得这叫惯坏,那就是?吧,以后她若想继续破案就继续,若她不想了就回家,我惯着她一辈子,不劳烦诸位出一米一粟,所以以后无论她做什么,请几位不要再来指点她。祖母、二婶、三婶,你们若没有其他事,便请离开吧,郎中说了,裳裳需要静养。”
二房、三房今日过来探病,除了做样子,不乏有幸灾乐祸的心思?,没想到却?被一个十七岁的晚辈数落了一顿。明三夫人被说得脸一阵红一阵白,道?:“二郎这话好没道?理,长安那么多娘子,我们为?什么不说别人,偏偏来说她,还不是?为?了她好?”
“现在她最需要的是?安静,而不是?‘为?她好’,你们留在这里,才是?对?她不好。”明华章脸上没什么笑模样,声音清亮冷彻,“请出去。”
江陵最开始还想着要不要说些圆场话,等到后面就默默束起手?,听明华章骂人。
明华章真不愧是?敢当?面呛顶头上司的勇士,任你是?谁,只要惹到他了,他一点面子都?不会留。
江陵看得津津有味,听听,明华章甚至用了“请”,多么温润守礼,多么谦谦君子。
恐怕也只有明华裳觉得他温柔又体贴吧。
明老夫人何时?受过这种气,怒冲冲看向镇国公,然而镇国公远远站在一边问丫鬟话,仿佛没听到明华章的不孝之语。明老夫人看了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亲娘再亲也比不过自己儿女,终究人家才是?一家人。明老夫人连道?两声“好”,气得拂袖而走。
明华章连明老夫人的面子都?不给,何况二房、三房呢?明二夫人、明三夫人闹了个没脸,像老鼠一样悻悻走了。
院里霎间空了一大半,江陵呼了口气,觉得连空气都?变干净了。这时?,明华章看向谢济川、任遥、江陵三人,道?:“你们不是?人吗?也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