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华章,兄长还是那副清贵高冷、面无表情的样子,她抿唇笑了?笑,一脸乖巧无害,道:“心?里有鬼的人,才会请人来驱鬼。所以,我们去锦绣楼扮鬼吧。”
江陵着?实愣了?一下,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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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黑风高,风声?幽咽。谢济川望着?前方黑暗沉默的阁楼,由衷说:“二妹妹的灵感真是层出不穷,防不胜防。”
旁边明华章穿着?一身黑衣,靠在树上,一言不发。明华裳嘿嘿笑了?笑,说:“查案么?,当然要?不拘小节。那就按我们商量好的行?动?”
江陵听到要?扮鬼吓人后?,兴奋的不得了?,自告奋勇扮演戏份最多的“鬼”。他摩拳擦掌,催促道:“她的灯灭了?,一会该睡死了?。快点,趁她将睡未睡最不清醒的时候,给她来招大的。”
明华章无奈叹气,说:“注意分寸,里面还有孩子,别?把孩子吓到。”
明华裳得到了?兄长首肯,激动地戴上头套,嘴里咬上特制长舌头,囫囵不清说:“黑兄,我们在阳间?停留的时间?有限,这就走吧。”
旁边,任遥一身黑衣,手拿镣链,她模仿男人的声?线,冷着?脸拉手铐:“钱某,你已亡故,此后?人鬼殊途,和阳间?再无干系。和我们走。”
江陵非常配合地被两个鬼差用铁链拉着?,面上哀痛哭道:“黑无常、白无常大人,草民……啊不对,草鬼死得冤枉,想去见人间?的妻儿最后?一面,还望两位大人通融!”
明华章伸手遮住眼睛,不愿意再看。谢济川深深叹了?口气,仰头看天。
他不应该对这几人的脑子抱有幻想的,太?蠢了?,他想走。
江陵呜呜呜哭诉对妻子的深情,明华裳、任遥勉为其难法外开恩,拉着?他往锦绣楼而去。谢济川看着?那三人一脸严肃地学?鬼走路,蹦的此起彼伏、高低不一,实在忍无可忍:“你们有病吗?”
不远处,苏雨霁盯着?前方奇装异服、蹦蹦跳跳的人,也觉得很迷惑。苏雨霁双手环臂,很认真地思考。
这几人的脑子多少有点大病吧?他们在干什?么??
扮鬼
夜色沉沉,香烬郁郁。柳氏躺在床上,许久都无法入睡。
她?一闭眼?,思?绪就忍不住飘走。这几日官府没有再上门,看似风平浪静,岁月静好,可是她?出门时,总觉得背后有人盯着她,等她?回头?,却又什?么都找不到。
柳氏忍不住猜测,官府到底发现了没有,发现了多少,他们?不上门问话,到底在?等什?么?
柳氏惊疑不定,又不由心怀侥幸,或许,这件事真的过去了呢?
自从明华裳走后,柳氏就生活在?这种反复猜疑和自我否定中,任何风吹草动都能?把?她?吓一跳,更雪上加霜的是孩子病了,久久不见好。在?漫长反复的折磨中,柳氏的精神越来越差,这几天她?甚至会出现幻觉。
这种走在?头?发丝上却不知脚下细丝什?么时候断裂的未知感几乎要将她?逼疯。尤其此刻,夜静更阑,万籁俱静,她?脑子里却仿佛有无数声音吵架。柳氏翻来覆去许久,最后恶狠狠睁开眼?,负气?想道,官府还不如直接将她?押走,好过现在?精神折磨。
一阵夜风吹过,掀动帷幔,阴寒像潮水一样?袭来。柳氏搓了搓胳膊,心里颇为奇怪。丫鬟走前没关窗吗,为什?么屋里有风?
柳氏起身去关窗,今日不知怎么回事,窗户格外难关。柳氏用?力将窗户推好,皱眉道:“这几个丫鬟是怎么回事,粗心大意的,出去时连窗户都不关?”
柳氏说着回身,短促地叫了声,后背重重撞到窗上。
房门不知何时开了,三个黑影耸立在?外,一个穿黑衣,戴官帽,面上黑漆漆的看不清五官,手握镣链;另一个着白衣,手拿羽扇,口中吐出一条长长的舌头?,在?惨白的脸上格外突出。
他们?两人站在?门前,衣摆无风自动,最诡异的是他们?中间牵着一个满脸是血的东西,底下衣摆空空荡荡,看着瘆人极了。
这是什?么?黑白无常?冤魂索命?不是请道士来驱过邪了吗,怎么还会惹上这种东西!
柳氏腿霎间软了,她?勉力维持着冷静,道:“何人在?此装神弄鬼?”
最中间的东西上前一步,颤颤巍巍伸出手:“爱妻,你不记得我了?”
面色惨白、舌头?血红的白无常眉头?一皱,悄悄看向旁边。台词里有这句话吗?江陵怎么还给自己加戏?
显然,柳氏也被那句“爱妻”震得不轻,眉间细微拧起:“你是何人?”
江陵后腰被人狠狠拧了下,他眼?睛猛地瞪大,用?力憋住痛。这回不需要假装了,他的声音自然变得颤颤巍巍:“柳娘,判官说三年前有人给我告了一状,我负了孽债,要下无间地狱,受滚刀油炸之刑。唯有用?阳寿抵债,才可免去油炸,投胎做人。柳娘,你和儿子是我至亲之人,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