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像是有条无形的重担压在她肩上,明华裳食不知?味,夜不能寐,整日都想?着凶手?。现在初步画像已?成,接下来就没有她的事了,等明华章找到新线索后,她再完善画像。
谢济川瞥了明华章一眼,问:“你想?清楚了?年前陛下就要看到结果,万一这?个画像有问题,错过了真正的凶手?,怎么办?”
明华章当然明白,再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其中的风险了。但是,他依然笔直而坐,目光湛湛,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相信她。”
模仿
魏王府内,炭火将屋内烘得温暖如春,魏王坐在榻上,皱眉问:“程家那个案子,是你们做的吗?”
属下?对此也很疑惑,道:“并非。属下?再冒进,也不敢动成国公家的娘子。”
“那就怪了。”魏王深深拧着眉,“既非你们动手,那通济坊为何会?发现尸体?”
最初魏王只是想找个案子钓出双璧,以解他心头大恨,所以他在以前的悬案中,挑了个最难办、证据最少的连环杀人?案。他让属下模仿案件中的杀人手法,伪装成四?年前的连环杀手作案,然?后守在现场,等着双璧自投罗网。
然?而他苦苦等了十来天?,没找到双璧,反而听说城内发生了另一起命案。凶手在一月内连杀两人?,可见?其猖狂,这个案子迅速惊动女皇,如今,已成了朝中最大的事情了。
魏王也被绕晕了,城中那起案子并不是他的人?做的,那凶手会?是谁?魏王意?识到不妙,他只是想借刀杀人?,并不想引火烧身,这个案子万不能牵扯到自?己。
如果京兆府顺着青楼女子查到他身上,将前几案也一并栽赃给?他,让他给?真凶手背锅,那就成笑话了。
魏王说:“你管好手下?人?,让动手的人?低调些,过年前不要再京城里露面了。这个案子已经闹到姑母面前,谁沾谁倒霉。”
属下?抱拳应是。说起这个,魏王不由问:“玉碎办得怎么样了,人?有?眉目了吗?”
属下?面露尴尬,小心翼翼道:“回禀王爷,属下?派精锐在城外守了好几天?,除了最初几天?京兆府有?人?来,之后并无人?靠近。如今城里也发生命案,连京兆府都不去了。”
魏王皱眉:“不可能,莫非我们内部也出了叛徒,将计划泄露了?”
属下?想了想,壮着胆子说道:“王爷,我们知道内情,但外人?不知道。如今长安百姓都以为这两个案子是一人?做的,会?不会?,双璧直接去通济坊那边了?”
这个猜测很有?可能,魏王的心情一时难以形容,他守株待兔,结果兔子撞去了另一个树桩,还要连带他们挪窝?
魏王很无奈,但不得不调整计划:“分出一部分人?手,去通济坊那边盯着。”
属下?抱拳,但面上并无轻松。在城外找人?和在城内找,难度完全不同。他们最初选择在官道附近动手,就是看中官道人?流量大,伪装成入京的商队可以很容易靠近案发地,这是他们故意?给?双璧提供机会?。但同时城外环境空旷,一旦有?人?靠近,他们能够迅速发现。
这本该是最好的陷阱,但不知什么人?跟在他们后面捣乱,导致他们的布置全盘落空,还要临时搬到城里。长安城内足有?百万之众,算上来往商贾胡人?,人?数还要更多。通济坊又临近城门,三教九流五毒俱全,这可怎么找?
属下?头疼不已,魏王却压根没有?放在心上。玉碎计划终究是件小事,魏王更关心的是章怀太子的后人?。
魏王问:“遗孤那边,可有?收获?”
属下?愈发底虚,斟词酌句道:“苏家一切如常,明家明华章每日在城中办案,除了太忙,没什么特殊;他妹妹整日就记得吃,也看不出什么特殊。”
其实属下?撒了个小小的谎,主子们说“盯着他们”时总是很简单,然?而这种事不是动动嘴皮子,行踪就会?浮现在纸上,这需要有?人?一天?十二时辰守在对方家门外,片刻不离等着。夏天?盯梢稍微轻松一点,然?而现在是秋冬,让人?顶着严寒冻一整天?,第?二日一大清早又要交班,谁能愿意??
明华章和明华裳两兄妹简直是两个极端,兄长特别卷,每天?日升而出日落而归,一天?跑五六个地方,跟踪他的人?实在跑不动了,不由减轻了强度,反正他不是在办案就是在办案,事后和京兆府打?听一下?行踪就知道了,没必要亲自?盯着。
而妹妹则是过分咸鱼,每天?不是在吃东西就是在买东西送给?兄长吃,王府死?士跟着她在食肆里穿梭,怨气越来越重。这样一个纯废柴实在没有?监视价值,下?面人?很灵活地减少了跟踪时间,每日早上去盯梢的人?越起越迟,毕竟去早了也无非看着她花样买早食,实在没什么区别。
魏王皱眉,显然?对这个结果很不满意?。他想到近期越发阴晴不定的女皇,叹了口气,说:“罢了,欲速则不达,这种事不能心急,继续盯着。”
“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