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对苏雨霁说:“我们再往里走一走,看看胡商那边的花样。”
苏雨霁点头?,放下布匹走了。小摊主挽回了两句,习以为常,又热情招揽起下一位客人?。苏行止拉着苏雨霁拐弯,走入一条狭长拥挤的小道,迎面走来一队骆驼商队。苏行止带着她突然加速,在密密麻麻的小摊间跑起来。
身后人?跟过来正好撞上骆驼,好不容易穿过商队,只见前?方人?来人?往,吆喝声此?起彼伏,哪还能找到方才那对兄妹?
他们不死?心,分头?一个?路口?一个?路口?找,然而西市是什么地方,汇聚海内外奇珍异荟,客流从早到晚不会?停歇,他们困在摩肩接踵的人?群中?,很快就失去了方向。
一个?人?没好气跺了下脚,凑到领头?人?面前?问:“头?,西市人?太多了,跟丢了怎么办?”
领头?人?目光扫过西市,阴沉沉说:“加派人?手盯着,务必找出这对兄妹住哪儿。”
“是。”
苏行止拉着苏雨霁跑出西市,穿过好几道街巷,才终于气喘吁吁停下。苏雨霁喘着气拭汗,问:“阿兄,是两年前?那伙人?吗?”
苏行止皱眉回望西市方向,摇头?道:“不清楚。但他们纪律周密,人?多势众,除了那伙人?,我想?不到其他对象。”
苏雨霁实在纳闷:“苏家?不过一户普通农户,家?无恒产,身无长物,我们也从未和人?结怨,他们盯着我们干什么?”
两年前?苏嬷嬷病逝,苏行止为祖母操办丧事时,发现?似乎有人?盯着他们。苏行止感觉到危险,带着苏雨霁离开家?乡,搬入太原城。但很快那伙人?又来了,他们换了两个?地方都甩不脱这群人?。
他们兄妹没办法,只能边躲边藏,阴差阳错加入玄枭卫。有玄枭卫遮掩,他们总算摆脱跟踪,没想?到都过了两年,他们竟然又在长安遇到了。
如此?不远万里,咬紧不放,可见来者不善。
他们在玄枭卫这两年改名换姓,与世隔绝,昨日才刚刚从终南山下来,不可能泄露行踪。要说唯一疏漏的,大概就是今日在朱雀街看女皇仪仗。
他们在街上看热闹时露了脸,紧接着就有人?跟踪他们,这是不是能说明,幕后主使者也是长安人?,或者,是今日跟随女皇回京城的人??
苏行止脸色非常不好,无声瞥了眼苏雨霁。
苏家?确实没什么值得别?人?盯着的,但苏雨霁不是。今日镇国公府也在朱雀街上,而且正好在他们对面,那些人?是不是镇国公府派出来的?
苏行止心情沉重,拉紧苏雨霁,说:“我们先回家?。”
他们在玄枭卫这些年不是白待的,两人?兜了好几个?圈,确定无人?跟随后才回到租赁的宅院。关上门后,苏雨霁将细丝系在门栓上,回头?看到百废待兴的庭院,愤道:“本打算在西市把东西买齐的,因为他们打岔,一件都没买成。这群人?简直无法无天,他们到底想?做什么?”
苏行止还算平静,在村里更清苦的时候都过来了,如今搬入长安,实在没什么凑活不了的。他说:“那群人?来意不明,雨霁,以后你少出门,别?被他们盯上。”
“可是你下个?月就要参加科考了,书本笔墨还没备齐,耽误了你科举怎么办?”
“没关系。”苏行止说,“大不了我等一年再考,不值得你拿性命冒险。”
“那不行。”苏雨霁说,“今年这场是皇上专门为玄枭卫准备的,双璧、危月他们都会?借机换身份入仕。若你错过这一场,等明年就要和其他读书人?争,出变故怎么办?”
苏行止还是劝慰她:“无妨,如果换一批人?我就考不中?了,那是我学艺不精,只能怨自己。只要有真才实学,不必在乎外界。”
这话也就自我安慰罢了,事实上场外因素才是决定性的。就算宰相?家?的儿子,恐怕也不敢说只要自己准备好了,无论考哪一场都能中?。
苏雨霁冷着脸,倔强道:“阿兄,你专心准备科举就好,家?里的事有我。我一定让你安安心心入考场。”
苏行止知?道她主意硬,见实在劝不动,只好放弃,打算自己私下多留心。苏行止进屋内温书,苏雨霁抱着钱袋坐在堂屋里,仔细盘算接下来的花销。
他们离开家?乡前?发卖了村里的地,之?后在玄枭卫里躲了两年,手里攒下不少银钱。但长安米贵,居之?不易,仅租赁宅子就花去他们一大半积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