壶又在做什么呢?老鸨为什么要给张子云下?药?”
“这些事就要问玉琼了。”明华章很快从伤感?中抽离,眼睛漆黑明亮,仍然是那个?冷静理智、杀伐果断的队长,“以及,我们此行?的目标,大明宫图。”
破阵
暮色四合,万籁俱静,而夜晚的平康坊才刚刚热闹起来。山茶倚在窗边,听着隔壁青楼招摇的舞乐声,气得?不住揪帕子。
京兆府明明说了,张三郎是自?杀,和他们天香楼没关系。客人们却觉得?晦气,连熟客都不肯上门,其他青楼见此机会乐得挖天香楼墙角,山茶亲眼见着远不如她的女子被捧为花魁,甚至也拿出红绸,明目张胆地模仿她的飞天舞。
山茶气得?浑身发?抖,可她看向?自?己的腿,又气老天爷和她作对。她至少有一个月不能跳舞,一个月后别说平康坊,便是天香楼内,又有多少人记得她?
山茶正在?生?闷气,听到?走廊上有说话声,似乎什么人出去了。山茶伸长脖子,问隔壁开窗的女子:“怎么了?”
对?面人影扭了扭,不阴不阳说道:“还能怎么?了,江世?子看上了我们花魁,召她去单独献艺了呗。”
这可谓往山茶心上捅刀子,山茶一下子沉默了。隔壁女子犹不满意,悠悠道:“世?子对?玉琼格外青睐,都两天了,每天晚上都单独点她,说不定今日?就要?留宿了。江世?子对?那两个婢女如此纵容,可见是个心软好拿捏的,依我看,玉琼就要?飞上枝头,进江安侯府做凤凰去了。”
山茶砰的一声合上窗户,隔壁女子嗤了声,她回头,透过大开的门往对?面望去,正好看到?玉琼进了广寒月苑。
随后广寒月苑的门关住,不给外面一点窥探的可能。女子叹了口气,十分惆怅。
伺候家世?高贵、年轻俊俏的小侯爷,这种事,为什么?轮不到?她身上呢?
广寒月苑。
任遥关门后,玉琼站在?门口,对?着门窗紧闭、灯火通明的包厢,本能生?出一种不祥感。她笑着道:“世?子,长安的夜很?有些沉闷,为何不开窗通通风?”
江陵大剌剌坐在?榻上,说:“我不喜欢开窗,吵。”
玉琼笑了笑,温柔道:“世?子说的是。昨日?的曲子未曾奏完,不如继续?”
“没意思。”
玉琼怔了下,笑道:“是玉琼失礼了,胆敢替世?子做主。不知世?子想听什么??”
江陵一条腿支在?榻上,他胳膊随意搭着,说:“从小到?大我听过的琵琶曲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实在?懒得?听。不如你将琵琶放下,我们随便聊聊?”
玉琼抱着琵琶的手指收紧,指节微微泛白:“世?子有命,玉琼莫敢不从。但?玉琼见识短浅,胸无点墨,恐怕会让世?子失望。”
“无妨,你说说你的事就行。”江陵道,“比如,你和卫檀、张子云的关系。听说卫檀和你相?交甚密,经常召你入府,算是你的常客。但?最近这两人都死了,也是稀奇。”
玉琼确定今日?难以善了了,江安侯的世?子在?命案后突然造访天香楼,还不顾晦气在?楼里走来走去,她早就觉得?不对?劲了。果然,他们来者不善。
玉琼还算镇定,抱着琵琶不卑不亢,说:“小女身世?坎坷,早年有道长给我批命,说我八字硬,恐会对?家宅有妨碍。兴许,我真的是不祥之人吧,对?我好的男子都意外死了,唯独我好端端活着。”
江陵心里啧声,好一招以退为进,比他继母强多了。江陵拍了拍旁边的座位,说:“你那琵琶看着不轻,抱着多累啊,放下来坐会吧,琵琶我帮你抱着。”
玉琼笑道:“这怎么?能行,世?子金尊玉贵,小女不敢逾越。”
江陵歪头,定定看了她一会,忽的笑了:“是不敢,还是不能?”
玉琼微垂着眼睛,脸上波澜不惊:“小女听不懂世?子在?说什么?。”
“听不懂吗?那要?不要?换个好懂的话题,比如你是怎么?杀了张子云,伪装成自?杀,从他拐杖里偷走卫檀的画?”
玉琼听到?画的时?候心脏紧缩,知道铡刀终于还是落下来了。她手指缩紧,紧抱着琵琶垂眸,问:“你们是谁?你真的是江安侯世?子吗?”
江陵对?着她眨眨眼睛,挑眉笑:“你猜?”
玉琼沉着脸不说话,她就觉得?那两个女扮男装的婢女很?怪异,不在?世?子面前争宠,不想着伺候世?子,反而在?天香楼里满地乱转。但?她慑于江安侯府的权势,心想总不会有人有胆子冒充江安侯的儿子,这才按兵不动。
谁想,竟在?阴沟里翻了船。
玉琼知道他们叫她来说这么?多,就是为了套画的下落。玉琼打定主意,一句话都不肯再说。江陵啧了声,道:“他们说东西在?你的琵琶里,我还不信,原来是真的啊?”
玉琼如坠冰窟,最后一丝侥幸也被打破。这时?她颈侧贴上来一股凉意,方才关门的侍女不知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