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夫?可等孩子大了,能自己上下学了,可不是开蒙晚了嘛。”
里正咽下唾沫,缓了缓又继续说道:“等咱们村建了学堂,六岁以上的孩子都能去读书。开蒙早,兴许真能出几个秀才郎也不一定。而且村里不是有林启买山给的银子嘛,建学堂和夫子的薪俸都从这里出,最起码七八年里,读书是不用你们再花钱的。”
听到这儿,人群中的议论声多了,里正笑呵呵地容大家说了一会儿,又说道:“我预备将三百两用在建学堂和往后几年夫子的薪俸上,剩下的七百两,咱们分。行不?”
林启在人群中听着,忽然提起嘴角笑了笑,到底是能当里正的人,真有两下子在。说了许久学堂的好处,总有些被说动心的,现在才说只用三百两,大头还分给村里人,恐怕原本不满的人,也被这一手搞得没意见了。
况且,只要一说分银子,大家的注意力肯定要跑偏。
果然,再有发问,问得就都是剩下的银子怎么分了。林启轻笑着摇头,这老汉还挺聪明的。
这个问题,里正显然也早有准备,他从怀里掏出张纸,说道:“先说好,按户分不成,家里人口有多有少,我若说按户分,恐怕今明两天,就有不少人家得分家。”
说完,人群中传来噗嗤一声笑,显然早有人在打着这个主意。
“所以还是按人丁分,”里正说道,“不过人也有大小,奶娃子和青壮汉子分一样的银子,也不大合适。因此我想了个法子,将十六以上的算作一等,每人分一两半银子;十三到十六的算二等,每人一两二钱银子;八到十三的,每人九钱;再往下的就只能折半,一人七百五十文。”
“这么分,大家可还有意见?”里正放下纸,看向众人。
人群中有人窃窃私语,心里有些不甘愿,可也知道这是最合理的办法了,所以一时也没人再挑剔。
看大家没有意见,里正说道:“那此事就这么定下了,这几日咱们看看学堂建在哪儿合适,明年开春就开始修建。”
见人群中有人反应过来要发问,里正又连忙说道:“等学堂建起来,说不定还有别的村要来读书的。咱们还可以向他们收钱,若是来的人多,兴许这学堂还能赚钱哩。”
村里人一想,也觉得很有可能,于是也就不怎么反对了。
看大家都不说什么了,里正正要叫大家散了,各回各家去,林启却突然出声道:“学堂建好后,每年年考第一的学子,我给三两银子做奖励,第二名二两,第三名一两。而且,若有能力出众的,我会请去工厂做管事,再或是带着外出做生意。所以,大家到时可要让孩子们好好学啊。”
显然,与里正说的那些相比,林启所言才是当下看得见的好处。于是方才还意兴阑珊的众人,顿时提起了兴趣,心中琢磨起明年家中的活计怎么安排,好让家里的孩子们都能去学堂。
里正听了林启的话,也赞许地向他点点头。
等回去后和何安然说了此事,何安然自然同意:“如此,大家冲着这些好处,也会把孩子送去读书。时日久了,总会出几个有本事的。”
“不过,”何安然抱起小岁欢,哄了两声后撇撇嘴巴,“我们家岁欢到时也不知道能不能去?”
村里建好的学堂必是教汉子的,哥儿虽不像姑娘那样规矩多,可与汉子混在一处总有人会说闲话。再说,也没有哥儿读书的先例。
何安然想着,更不高兴了。他如今已知道识字的好,自然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去学堂学些东西。
林启一笑,大手摸摸他的头顶,说道:“别担心,今日建了汉子读的学堂,来日就能建姑娘、哥儿的学堂。安然,你信我吗?”
何安然抬头,看着林启眼神中的笃定,心里一下子松了,脸上也有了笑意,点头说道:“当然,我信的!”
夫夫二人相视一笑,林启揽着何安然的肩,看着他怀里的小哥儿,脸上带着几分幸福和满足。
这件大事了了之后,接连下了几场大雪,岁欢过了满月,已然接近年关。
刘盛他们送信说,已经启程往回走了,家里人担忧几日,人终于在腊月二十三那日回来了。
到底是出去闯荡一番,两人的气质都沉稳不少,家里人见了自然合家欢喜。
接下来就是送年礼了,除了村里众人互相走礼外,霍闲之和吉县令也各自送来年礼。
霍闲之的礼品单子就有两页纸,落款写了他与阮溪知两个人的名字。林启一笑,拆开他送的信看看,得知阮溪知已赴任丹棱,两个人正好得蜜里调油。
信末,霍闲之还说知道他的孩子快出生了,礼单中有一副长命锁是给孩子的。还问要不要给他孩子认个干亲?
林启想着他平日不着调的样儿,又想想自家乖巧的小哥儿,哼了一声后放下信,根本没考虑他这个提议。
而吉县令的年礼就正常许多,郑重但不至于过分厚重。吉管事送来后,还说县令想趁着年下,与林启一同核算饮品店的账目,林启自然欣然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