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二日, 村里人才知道林启回来的事,就连住在村口的林昭,都是林启上门时, 才知道他已经回来了。
看他身侧空空却一脸舒心,哪能不知道怎么回事,笑瞪他一眼:“果然是有了夫郎就忘了兄长。”
林启被他调侃, 不好意思地揉揉鼻子,“回来时天晚了,就没进来打扰。”睁眼说瞎话,不外如此了。
林昭戏谑地笑笑,也没拆穿他,年轻汉子的德性, 他还能不知道?况且他自己也是其中翘楚, 两兄弟谁也别笑话谁。
林启把从京中带回来的新鲜物件给他, 除了给他们夫妇的布匹、首饰和一些滋补药材外, 还有几件给未出生小侄玩耍的物件。
林昭大致翻翻, 看到《千字文》笑出声, 拿在手里问他:“这恐怕太早了些吧?”
林启瞥他一眼:“想什么呢,这是给他抓周用的。”
他又不傻,还能不知道等肚子里的孩子出生后, 至少得三四年才能启蒙吗?
林昭点头,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 只是心里偷笑, 抓周也得一年以后吧,值当他大老远从京城带回本书来?
不过他心里也知道, 他们家过去过得冷清, 如今第一次添丁, 启儿难免像自己一样,既期待又紧张,少不得做些闹笑话的事。
两兄弟正说着话,就见张柔在她母亲的搀扶下从里间出来。林启转头看见她那么大的肚子时,着实吃了一惊,都忘了说话。
张柔看气色倒好,慢慢走着,一手扶着腰,笑着对林启说道:“总算回来了,这次出门可有些时日了。”
林启站起身正要说话,林昭已急忙上前扶住她:“怎么出来了?舳植皇峭馊耍阈疟闶牵鹄醋鍪裁俊
张柔闻言嗔怨地看他一眼,可神情中更多的是被人疼护着的高兴,她抱怨一句:“我又不是纸糊的,走几步路能有什么事?况且我也想听听京城的事呢。”
林启笑着让至一旁,看他哥扶着张柔坐下,才说道:“京城也没什么稀奇的,不过是路比县里宽些,屋舍多些,摊贩行人多些,其余也没什么了。”
张柔出嫁前出门少,成亲后也不过是去县城医馆看大夫时出过一次远门,当时便觉得县里街市喧闹、人来人往,不知比镇上繁华了多少。
现在听林启这么说,脑海顿时浮现出比县城还热闹的街市,赞叹道:“想来应当是极繁华、极热闹的地界。”
林启点头:“毕竟是都城,总归较别处富贵繁华些。”
张柔点点头,又认真听林启说起这次出门时的见闻。
她成亲后,与常去河畔洗衣服的几个婶子大娘慢慢熟悉,就喜欢上了听别人说些家长里短的事。肚子大了后,林昭拘着她,不让她往河边去,婶子大娘们也大多去了工厂做工,没人和她聊,她早憋坏了。
现下林启说的,是她以往不曾听过、见过的事,自然引起了她的兴趣。
她听得两眼放光,津津有味。林启原本话不多,可看她听得认真,又觉得她大约孕期辛苦,爱听些趣事,难得多说了些,就连一旁的张母也听得很是认真。
在这个交通不便的时代,许多人一辈子没去过县城,就连镇上也去不了几趟。外面的世界于她们而言,充满了未知的新奇,让她们既憧憬又害怕。
看林启说了会儿后端起了茶杯,张母犹豫一下,还是问道:“我家老大他们自幼没出过远门,人也老实木讷,不知差事办得怎么样?”
他家老大自出门也没捎回一封信来,这么久了,也不知道过得怎么样。
林启闻言,就知她担心儿子出门在外,人生地不熟的遇到难处,受了委屈。
于是放下茶盏,笑着说道:“伯母放宽心罢,他们这段时日已租赁了三家铺面,能干得很。而且同行的还有经常走南闯北的人,出不了什么事。”
张母听他这么说,顿时放下心来,脸上有了笑意:“好好,这便好。”
儿子一切顺利,她提着的心就放下了。
看时辰也不早,张柔坐着也辛苦,林启也不多留了。
走前同林昭说道:“这段时日我没什么事,工厂的事我看着就行,你休息几日,等大嫂生了再忙吧。”
林昭一笑:“行,那我就休息几日,你多上心。”
林启应了一声,临出门时又看一眼张柔的肚子,心中琢磨着等她生产时要提前给她喝些空间里的河水才行,不然这一胎恐怕不容易。
出来后,他又去一趟工厂,正巧碰到一行身材健硕的汉子正在装货,赵虎跟在一旁查点货物,看见他时,挥手叫了一声。
“装货呢?”林启走近问了一声,眼睛在那一行汉子身上扫过,又问一句,“丹棱的,还是沁水的?”
未待赵虎答话,领头的汉子先道:“丹棱的。”
他声音粗犷,人也长得五大三粗,看着林启时却露出笑来,拱手道:“您便是林掌柜吧,听我们老大说过您。”
林启一听,就知道这是武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