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远明满脸怀疑,见他要动怒才不不紧不慢地离开了,只是走前仍回头不赞成地看了他一眼。
霍闲之心中无奈,捏着石桌上的扇子玩,思绪却已经飘远。
他确实不打算去京城。
霍闲之叹着气,仰头看着蔚蓝的天空,目光幽深,回忆起那日在阮府那人哭着说的话,仍不禁抚着胸口倒抽一口冷气,胸口撕扯般的疼痛也仿佛再次出现。
那是他们做过这天底下最亲密的事后第一次见面,他似乎瘦了些,两眼定定地看着自己时神情有些恍惚。
这样满眼是自己的模样,让他原本硬起的心肠变得柔软,心底的恨意也消散几分。
他以为,他们之间还有转圜。
却没想到……
霍闲之自嘲一笑。
他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苦衷,值得那人将自己推开,值得他如此伤自己的心?
他眯了眯眼睛,既然已经将自己剔除在外,那他倒要看看他阮溪知如何在风云诡谲的京城脱身。
又,打算如何挽回自己?
作者有话说:
霍傲娇:哼,我倒要看看你怎么哄我!
皇上
阮溪知头脑发沉, 视线有些模糊,使劲摆了摆脑袋后,才见对席坐着的霍大人正看着他发笑。
他的神智勉强清醒几分, 笑着拱拱手。
今日西夏使臣来访,皇上在太和殿设宴,他身为鸿胪寺卿自然作陪。只是席间, 使臣称宴会所用的花朝露寡淡无味、绵软如水,不似汉子喝的。
此话夹枪带棒,让一众大臣面露怒色,就连上首的皇上也目光微冷。
阮溪知主管外藩事务,此时自然得出头,于是起身向皇上告罪道:“微臣初任鸿胪寺卿, 对各属国了解有限, 闻当年西夏战事, 以为当地好饮温润佳酿, 这才上了花朝露。没想到饮酒习惯与性子并不相合, 属臣的过失。”
话落, 西夏使臣两眼快喷出火来。
三十年前,先帝病中昏聩,与身为太子的当今圣上渐生隔阂, 反倒格外倚重二皇子,不少朝臣因此心生动摇。
西夏当时强盛又野心勃勃, 在先帝临终之际动兵, 占下边塞的一座城池,其后布兵, 摆明想在新旧交替、权利更迭之中分一杯羹。
他们断定大西朝不会在此时为这荒蛮的城池出兵。
未料他们错估了新皇, 先帝一走, 继位的新皇就直接砍瓜摘菜般砍了与他争储的二皇子一系。
也不顾先帝丧期,出兵夺回丢失的城池不算,还一举打到西夏境内,将西夏二十万大军歼灭,让西夏三十年内都再无还手之力,其成就绝不是前几任守成之君能比的,而西夏一朝兵败沦为属国。
此时被阮溪知提起,使臣自然目带愤恨。
上首的皇上低笑两声,看着阮溪知的目光带着赞赏,说道:“你年纪轻,确实没见过西夏强盛的时候,难免有所误解。以后多翻翻史书,或许能见西夏骁勇,哈哈。”
阮溪知听皇上笑得开怀,又斜瞥一眼西夏使臣愈发黑沉的脸色,心中也对圣上有些无奈。
今皇成就不凡,可脾气秉性也与前几任帝王大相径庭,少见君子之风。直笑得剽悍的使臣额角青筋直跳,局面僵持后才挥手向宫婢吩咐道:“上些醉清风来,那酒烈些,给使臣尝尝。”
他的语气闲适,仿佛随口打发了一个不懂事的顽童一般。
那使臣被连番讽刺挖苦,也不敢再多言,乖觉不少。
阮溪知心底好笑,又觉花朝露味道甘甜清冽,不由多喝了几杯,哪想此时酒意上头,有了醉意。
他勉强打起精神,虽还贪恋这甜滋滋的味道,却不敢再喝了。
终于等到散宴,皇上和使臣离席后,他才撑着额角,闭上眼睛略缓缓。
京中近来新兴起的花朝露确实甜美,若是……
他的思绪不自觉飘远,凝成一个眉眼张扬、行事放纵的人来。
“阮大人。”
正想着,身侧传来一道尖细的嗓音,阮溪知睁开眼,看见是一个身着太监服的年轻宫人。
“大人,皇上召您去宣政殿议事。”小公公说道。
“哦。”阮溪知迟缓地点点头,撑着桌子站起来,随着小公公走了。
应当是有使臣相关的事要吩咐,阮溪知心想着。
等到了宣政殿后,才见殿内已等了几位大臣,均是受皇上倚重的臣子。相比之下,他的到来确有几分突兀,几位大臣都多看了他一眼。
等了片刻,皇上来了,众人行礼后落座,阮溪知坐到最下首。
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皇上的视线往他身上瞟了几次,他都有些怀疑是否小公公找错了人,误将自己寻来了。
“各位爱卿,找你们来是想商议西夏使臣来访一事,”皇上掸掸衣摆说道,“去年冬天暴雪,西夏境内冻死了不少骏马、牛羊,开春又发了疫病,损失颇大。使臣来访,祈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