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受这份苦,到底还是舍不得。
“吉三湖,你带着何掌柜先回去吧。”林启吩咐道。
自带着何安然出来后,他在吉家兄弟面前都称何安然为掌柜,不想他仅仅以自己的夫郎身份处事,不然将来更不好改口。
“嗯?我回去做什么?”何安然一脸茫然地抬头看他,转瞬又明白了他的意思,当即摇着头说道,“我不回去。”
吉三湖原本正要上前的脚步,立马又缩了回去。
这几日,他干的都是些打杂的事,只以为林启果真如吉一山之前所说,将他当做打杂的小伙计了,心中沮丧得很。
今日他们出门时,他也不知自己该不该跟随,目带祈求地看着林启。未料林启见他磨磨蹭蹭地落在后头,故意皱着眉问道:“怎么,不想去?”
他一听这话,就明白了林启的意思,顿时激动地说道:“去,我去!”说着话,眼睛都有些红了。他这几日着实是过得提心吊胆。
“咱们以前也没接触过,互相不了解对方的脾性,所以之前的事就不与你计较了。不过现在你们应该了解了我的性子,以后若是再有这样的事,我这里就不留你们了。”林启说道。
吉家四兄弟一听,当即行了一礼,说以后再不会如此了。
所以,吉三湖很看重这次得之不易的拜访机会,听到何安然不愿意回去,自然巴不得能留下。
“你不是说教我做生意吗?不过在门外等会儿,就要叫我回去,难不成以后做生意还少得了这样的事不成?”何安然笑睨他一眼。
“我只是怕你冻着。”林启眼中带着疼惜。他虽然嘴上说着要让何安然多经些事,可真正到了这种时候,还是生怕他受了委屈。说着话,不禁摇了摇头,这种矛盾的心理倒颇似为人父母时的心情。
何安然轻笑一声,说道:“我哪有那么娇气。”说完,还与林启对视一眼,眼中不仅无半分委屈模样,反倒颇有几分兴致勃勃。
既然已经说好要学习做生意,自然也做好了心理准备 ,不会怕苦畏难,只不过这么点儿冷待就受不了,那还是趁早安心留在家中算了。
而且,严格来说这算是他们第一次正式拜访官员,以后做买卖时少不了这个环节,自己不提前跟着他学习一番怎么行。
想到日后说不定能独当一面,自己去别的地方开店,为林启排忧解难,何安然的心中就满是干劲。
“你哪里娇气,”林启叹息一声,伸手揽住他的肩膀,说道,“那我抱着你吧,暖和些。”
进去通报的小厮也不知做什么去了,到底见不见也不说一声,他们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还不知要等多久。
何安然笑了一声,将脸贴在他的胸膛,让他帮自己挡着风。
门房的小厮诧异地看了他们一眼,眼神有些一言难尽。林启冲他们笑了笑,正要说话时,却听见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接着从府里出来了一行人。
为首的那人面若冠玉、眉眼英俊,身着锦衣华袍,更显得气质出尘,一看便知不是普通人。
见着门外站着这么多人后,他微微侧目,在看见林启抱着何安然时,原本慵懒的眼神立马有了精神起来,颇些有兴味地问道:“你们倒是大胆,光天化日之下就敢搂搂抱抱。”话中并无责怪之意,反倒有几分感慨。
林启不知为何,觉得他这语气有些奇怪,拱了拱手,说道:“内人体弱,易受风寒,草民替他挡着风,并非行不雅之事。”
随着他行礼,何安然也从他身上抬起头来,漏出眉间浅浅的的哥儿痣。
“原来是哥儿啊,真是无趣。”那人看清后说道,立刻皱了皱眉,仿佛有些失望,摆摆手就走了。他身后跟着的几人,也连忙跟上。
林启听了这人的话,不禁挑挑眉,想通后,又轻笑出声。
何安然还一脸懵,自己是哥儿怎么就无趣了?挠挠头,还未想明白,就见之前进去传话的小厮匆匆跑了出来。
“几位久等了,大人传你们进去。”说着话,还弯腰伸手做出请的姿势。
林启一行人听了,连忙随那人进去。
他们穿过游廊,又走过前厅,到了一处房前才停下。
林启微微抬头看看四周,这阮府虽不如吉县令府上那般华丽,可布局装扮颇有几分意趣,特别是想到这里的房价不知比定北县贵了多少,就知这位阮大人很有几分财力。
带他们进来的那人上前,轻轻叩了叩门,说道:“大人,定北县的人来了。”
里头先是一阵沉默,等了一会儿后才说道:“进来吧。”
那人向林启点了下头,林启便带着何安然上前,身后的吉家兄弟要跟随时,被那人阻拦道:“掌柜进去就行。”
林启的脚步一顿,回头冲吉家兄弟点了下头,示意他们在外等候。
他轻轻推开了门,里面的人正站在桌案后整理衣襟,见到他们进来时才停下动作,背手看着他们。
“草民林启见过阮大人。”林启未来得及多看,先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