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没动作,林启突然想到,莫不是让小哥儿洗脸不合适?于是连忙改口道:“或者先吃饭?”
林启本来只是想让小哥儿擦把脸,凉快一下。但是现在,突然就觉得气氛有些尴尬,不知该怎么做,只是愣愣地看着小哥儿。
何安然也是如此,明明早上两人还一同上山,林启叫他中午吃饭,他也没觉得有什么。可是进门后,就总感觉不自在起来。
看林启给他准备好了洗脸水,更是让他有些惊讶,还感到几分害羞。
“先擦脸吧。”他清清嗓子,压住羞意。满脸的汗和土,不洗洗怎么吃。
只是洗完后,看着木盆里的泥水,又开始后悔不该在这儿洗脸,尴尬地拽拽衣角。
林启没当回事,见他洗完就端起了水盆。
何安然一愣,连忙阻止。在他的印象里,这些都不是汉子该干的,让林启干这些怎么像话。
林启不解,问他一句:“怎么了?”
说着,手下动作未停,没等何安然回答就将水倒在了院外,然后又回头等他的回答。何安然痴痴看着,没再说话,只摇了摇头。
林启也不在意,他饿了半天,只想快点儿吃饭。
招呼小哥儿坐在草棚子里,先给他盛了碗蛋汤放手边,然后笑着说道:“今日就当感谢你这几日帮我编草屋顶了。”
他那日本是因小哥儿饿着肚子,想给他些饭吃,才找了让他帮忙收拾宅子的借口。没想到竟真让小哥儿做了这么久的草屋顶,算是占大便宜了。
小哥儿看看他,再看看他放在自己手边的蛋汤,眼睛亮亮的,抿着嘴笑了起来。
端起汤喝了一口,味道香美,心里有一次感慨林启真不同于寻常汉子。
两人都饿了许久,埋头吃了一会儿后,才有空说话。
林启问他:“今日在地边的年轻汉子是刘三郎?”
小哥儿点点头,只当他不认识,感到好奇,说道:“是,刘三郎是读书人。听说他十来岁就是童生了,如今在县城求学。”何安然眼睛里满是钦佩。
他不懂什么叫童生,但村里人都说刘家出了两个读书人,往日提起都很羡慕。想来这童生便是很厉害的吧。
林启点点头,面上不动神色,心里却有思量。他还当这刘三郎读得多好呢,没想到就是个童生。心里不以为然,却没与何小哥儿继续谈论。
饭后,小哥儿喝了些水,稍歇了会儿后,就又要去地里了。他担心走晚了怕被来往的人看见。
林启拧着眉,看他又在大太阳底下匆匆而去,心里有些不快。
本来并不在意林昭的买卖能否和酒馆谈成,现下却是期待起来。
一直等到天色微黑时,林昭才回来,身上带着酒意,人还清醒着。
进屋后,先倒了杯水一口喝下,用袖子擦擦嘴,长出了口气。
这几日拿五十斤汽水去镇上,两三个时辰便卖光了,根本不费力气。
今日卖完后,又去了酒馆,与掌柜的说合伙往外地卖汽水的事,这才回来晚了。
这些做生意的老狐狸实在狡猾,先是就价钱讨价还价半天,商定好后,又说什么运费和储存,直说了好几个时辰。
商议了几个法子,一个比一个复杂,最后还是选了个简单的。定为林昭往后卖与酒馆的价格改为每斤十二文,且必须保证他们是最低价,无论何时都要优先往他们酒馆供货。
除此之外,酒馆每月至少要从林昭那儿拿两千斤的汽水,即便卖不了,也得把这二十四两每月付给林昭。
林昭和林启说着这事,脸上带着笑意。他去酒馆时,带着宋先生,自是不会吃亏。
想想以后每月都有二十四两进账,两三月便可在村里修一栋宅子,他心里简直乐开花。
谈妥后,又请了宋先生、食肆的东家与酒馆的掌柜一同吃饭,所以才喝了几杯。
他拍拍林启帮他倒浓茶的手,又拍拍自己的腰间,很是得意。缓慢地掏出一个荷包,摊在手心。
林启挑眉,这荷包墨色布料,上面绣着几株翠竹。针脚细密,款式精美,是他没见过样式。于是盯着林昭看了看。
林昭被他看得疑惑,一低头才发现竟将这荷包掏了出来。立马面色红了起来,快速从中掏出张银票,递给林启。
林启接过一看,是张八十两的银票。
他笑着说:“张姑娘真是大气,送荷包还要装着银票。”林昭抬脚踹他一下。
他这几日去张家去得勤,虽说因摆摊,没去帮忙割麦子,但从镇上回来时,总会买些点心什么的送去。
昨日去时,张家回赠了一匣子自家做的糕点,打开后便有这个荷包。
他知是张姑娘亲手做的,心里高兴,却没和人说,没想到今日一时忘形,被林启看到了。
林启做了个闭嘴的动作,表示自己会守口如瓶。
林昭这才抬抬下巴,说道:“这是前三个月的钱,宋先生让酒馆一次付清了。那咱们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