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要去镇上吧。”槐家村的赤脚大夫看个风寒、积食还行,伤了腿恐怕看不了。
“婶子,你把钱准备好,我去村头看看李大伯回来了没,让他送安宁去镇上看看吧。”有热心汉子说道。
何母得了主意,立马回屋把家里仅有的百来个铜板拿出来。本想让何安平跟几个汉子一同送何安宁去镇上,没想到何安平翻了个身,说:“不是有李大伯的牛车吗,哪用得了这么多人。”
何母没了法子。幸亏李大伯今日在家,知道后立马将牛车赶了过来,一行人送何安宁去了镇上。
人已去了镇上,围观的人也散了。只张家平白丢了块猪肉,柱子他娘嘟囔两句也不说啥了。
以镇上大夫的医术来看,何安宁的腿大抵是医不好的,林启心里想着。他倒不在意他瘸不瘸,只是何小哥儿赚来的银钱恐怕又得搭进去不少。
林启蹙着眉,小哥儿一个铜板一个铜板挣来的钱都给这家人花了不说,还把小哥儿欺负得哭鼻子。
想想小哥儿生着病洗衣服的画面,再想想昨日小哥儿哭得眼睛通红的模样,林启不由咬咬牙。
不行,他得教教何小哥儿,不能让他把钱都交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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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宝子们,明天见~
想法子(捉虫)
林启心里琢磨着,若是能借此机会,让何小哥儿在家里掌握话语权就好了。只是不知小哥儿是怎么想的,就怕他见哥哥受了伤心软。
而且,也不知道自己的话,小哥儿愿不愿意听。
林启一路想着,推开两扇年久失修的木门后,就见小哥儿一脸着急地站在门后。
看他进来,立马问道:“出什么事了?”
林启合上木门,在院子里站定后说道:“何安宁摔断了腿。”
“摔断腿?”何安然瞪大眼睛,“他去哪能摔断腿。”
日日呆在家里,最远不过是去茅房,怎能摔断腿呢?
林启摇摇头,说:“他抢了张柱子的猪肉,仓促逃跑时掉下了水渠。”
何安然张着嘴,不知该说什么。过了一会儿,才问道:“他现在在哪?”
“李大伯赶了牛车,和几个汉子把他送镇上了,你娘也去了。”
听他娘也去了,何安然下意识一慌,又想到他并没和她说过自己在哪处做工,这才放下心来。
可去镇上医馆要花费不少银钱,何安然想着,他这几日每天给他娘五文钱,应当已积攒了几十文。
可医药价贵,寻常的风寒尚且需要几十文,何安宁此番,恐怕没有几两银子是治不好的。
他之前洗衣赚钱,一年的收入也不过一两出头。再加上给刘家打草,每月能赚个五文钱。如今哪里能掏出几两银子呢。
何安然想着,突然脸色一变,心下恐慌起来。
以他娘对何安宁的宠爱,定是要将他医好的,只怕这筹钱的念头要打在他头上了。
想到镇上刘商户一房一房抬出去的小妾,何安然只觉一阵战栗,抬头看向林启的眼神已满是惊恐。
看小哥儿突然脸色惨白,眼神恐惧,林启心中一沉,连忙问道:“怎么了?”
何安然勉强笑笑,向林启确认:“去镇上医馆恐要不少银钱吧?”
“应当是,”林启答,“接好骨头的花费不算,还要再开些补药,七七八八下来,大几两是有的。”
林启也只是估计,且因他有意让小哥儿硬起心肠,估高了点儿。
话音刚落,就见小哥儿听后,露出一个凄惨的笑。泪珠突然从眼眶滑落,苍白的脸上透出几分绝望来。
他还没有想好摆脱何家的对策,就要被卖与刘商户做妾了吗?
之前被他娘吓唬时,他确实害怕。可后来看看她两个儿子想吃肉都不想出门买的样子,心里就明白,比起将他卖与刘商户,他娘肯定更想让他留在何家伺候人。
二十两银子听着不少,可要花用一辈子肯定不够,更别提还要找人伺候了。
他心里有了底后,虽是满心失望,可害怕到底减轻了些。正在思索如何能从何家脱身,没想到就赶上这事。为了医好何安宁,只怕他娘已管不了以后了。
“怎么又哭了,到底怎么了?”看他流泪,林启只觉心脏一紧,也着急起来。
何安然摇摇头,红红的眼睛看着他,语气哀伤:“我恐怕要被卖了。”
话出口,像是打开了某处的缺口,心里翻江倒海地难过。害怕、伤心等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眼泪落得更急。
林启生活的世界从没有卖人这一说,因此刚听到时不由愣住。等想明白后,立马怒从心起,只想冲到何家,抽死那几个东西。
小哥儿前两日的郁郁寡欢,只怕与这脱不了干系。
他勉强压制住愤怒,小哥儿此时的情绪正激动,他不能也跟着慌了神:“到底怎么回事,你同我细说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