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综排不高,但是胜在专业排名不错,校舍很新,留学生服务特别周到,学制也不长。”
连凡看都不看那些没听说过的野鸡大学,直接对中介摊牌:“钱我有,学制那些我也无所谓,我只想找名校,综排和专排都亮眼的那种,必须位于大城市市中心,越繁华越好。我可以读预科,甚至读一整年语言班都无所谓。”
中介显得很为难,在电脑上翻来覆去地找着,终于找到了什么,放低了音量:“如果你就是看中学校而已的话,确实还有一个选择。你最想去的那所学校,有一个,唔,怎么说呢,职业课程,录取标准相当低,你可以直接申请。课程的内容,理论上来说,和该校本科四年设置是一样的,你们享受同样的硬件,学校图书馆、校医、健身房啥的,全部都能以学生身份使用。但是,这个课程时间比较短,只有两年,而且毕业证书既不是bachelor也不是aster,只是urse而已,相当于没有文凭,毕业后也没有工作签证,价格也不低……”
“但是起码这两年,我可以成为这所学校的在读学生,毕业之后,如果立刻找到工作,也可以留在国外?”连凡追问。
中介点了点头,颇为不解地看着连凡,搞不清楚他选学校的用意究竟在哪里。
“两年……”连凡喃喃自语,“够用了。”
总裁终于结束出差,回到了他们的爱巢之中。当天晚上,看似一切寻常,连凡点了些外卖,自己煮了米饭,还开了红酒,与他面对面吃着。
“你父母最近身体怎么样?”连凡知道总裁在来这里之前,肯定回过自己家,故意这么问。
总裁果然愣了,谨慎地点了点头,“挺好的。”
“你那几个外甥呢?上几年级了?”连凡给他夹了一筷子菜。
“一个上初三,一个初一。”总裁停顿片刻,“怎么了吗?”
“没什么,这不马上要过节了吗?想着,好歹也是自己人,下次我准备点礼物,你带回家去吧。”连凡咬着米粒,语气无恙。
总裁心中又浮现出了怪异,愧疚与烦闷互相掺杂。连凡不是第一次说类似的话了,以前的那几次,总裁到最后都会发现,连凡有事想要求他,或者是哪里不痛快了,故意想让他哄,相信这次也不例外。
“怎么了?有人欺负你了吗?”总裁夹了一块肉,往连凡碗里送。不料,连凡却把碗一缩,避开了他的好意。
“跟别人没有关系,你心里清楚。”连凡扫了他一眼,“别每次一提这件事,你就扯别人。”
总裁放下了筷子,“怎么回事?你好好跟我说说。”
“莫至孝,我就问你一句,你到底会不会给我一个名分?”连凡毫无怯意地直接问了出口。
“你干嘛呢?突然就开始这么发作?”总裁难以置信地看着他,避而不答,“这么久不见,我一来你就存心给我找茬?”
连凡不为所动:“莫至孝,你到底会不会给我一个名分?你会不会带我回你家?”
他连着两次直呼总裁全名,把他吓得不轻,也气得不轻。最让总裁恼羞成怒的,是这两个他根本无法回答的问题。
“神经病!”总裁猛地站了起来,离开了公寓。
连凡坐在原地,纹丝未动,在门砰地一声关上之后,仍旧吃着桌上的饭菜,还将杯中红酒一饮而尽。
总裁以为连凡只是不知为了什么在闹脾气,没想到,这种情况一直持续了下去。之后的每一次见面,连凡都只问他,到底会不会给他一个正式的名分。
“我跟了你这么多年,在你的世界里,有人知道我的存在吗?”连凡流着眼泪这么说,“我也是个男人,我没有办法去告诉我家里人,告诉他们,我究竟在做什么。圈里的人私底下是怎么议论我的,你也知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就理应承受这些?你是不是认为,这辈子,我就这样为了你忍气吞声,可以这样就过去了?”
连凡以前一直很听话,总裁也不是不知道他的付出。在总裁心里,连凡约莫已有了家中女主人的位置,但这个“女主人”却一直是张空头支票。连凡越冷静,越镇定,越轻声追问,总裁就越内疚,越心痛,越觉得亏欠。
但总裁这辈子都不可能出柜的,他不可能违背自己的家族。
连凡赌对了。
28岁的连凡,与交往三年的总裁分手,得到了那一所公寓。
他火速地将自己名下的车子卖掉,解散工作室,所有资产套现,这当中包括总裁当初投给他的那些钱,自然不会还给总裁。他还将略显陈旧、不方便携带的奢侈品卖出不少,用了不到1/4的香水也放二手平台,极尽所能变现。再加上他一直以来的积蓄,公积金全部提现,立刻就给中介付了学费。
最后,他将公寓卖出,为了能尽快出手,价格其实略有些吃亏,但也够连凡在大洋彼岸极尽奢侈了。
在踏上飞机之前,连凡心知肚明,他花巨款在这个单纯为了镀金、毫无学术含金量可言、纯买名校牌子的课程上,只是为了买两年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