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有人处心积虑捅到大婆那里,也不稀奇。
被打成了猪头。
一只眼睛肿得睁不开,脸上划了道口子,头发扯掉了一大把。
流了好多血。
大婆不知道听谁说她怀孕了,高跟鞋踩她肚子,踩得内脏破裂,她差点当场被打死。
还好医学足够发达。
只要有口气,这都不是事。
何总来看过她一眼,可能被她的猪头吓到了,后面没再来。
她出院后,乖乖回到了何总给她安排的公寓。
何总算是一个不错的金主,出手大方,不折磨人,长得也很好——一双桃花眼温柔带笑。
狗是不能不要金主的,被扔了打了也要自己滚回去。
她很懂事的。
她看着自己手上的镣铐。
热泪滚下来,她先笑了:你看,她成功了。
莫比乌斯环解开了,她有了她的新人生。
何君酒也有了他的新人生吧。
她偷偷跟着去了他们的生日聚会,那天是何君酒生日。
她都没有给何君酒庆祝过生日呢。
他们包了场,在黄公子私厨。
她上辈子来过,和他一起。
现在不一样了,她只能躲在角落里偷看。
何君酒背对着她坐,挺拔的背影还是很迷人。
他身边是他太太。
他温柔地给他太太夹菜,就像当年对她那样。
小孩绕着桌子跑。
“kev,跑慢一点呀,先吃了饭再玩——”
那是他的孙子吗,还是曾孙子·······
真好。
她咬着手指看他,他夫妻恩爱,儿女成群,家庭和睦,长命百岁。
“这位小姐,您是这桌的客人吗?”
服务员礼貌地叫她。
她慌乱地躲开服务员的视线:“我走错了。”
“傅如雪!”有人叫她的名字。
她慌不择路地往下跑,被人拽住了。
一个耳光甩在了她的脸上。
“戳那娘额逼,没宁教,没人养········”
又挨了反手一巴掌,她发髻被打乱了,脸上火辣辣的,讪讪地赔笑:“何太太··········”
胳膊又抡下来,被何总抓住了。
她缩着脖子低着头,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眼泪掉在地上,积起了一滩水渍。
服务员也不敢过来搭话,站在远处默默看着。
何太太踹了她一脚,她滚下楼梯,半天没爬起来。
“勾男人的贱批!烂污b伐晓得有无性病来的!”
一字一句砸在她耳朵里,她没的反驳,说的都对。
她明明该走了,可还是忍不住往那儿看了一眼。
她看到他了。
他看上去,挺好的。
比老头要幸福,也没老头那么老——老头也做了基因改造手术吧,在基因崩溃后,衰老得更快。
他看了她一眼,四目相对的瞬间,他微微皱了皱眉。
可能在想,这个不要脸的女人是谁。
她飞快躲开了他的目光,被打散的乱发挡着脸,连滚带爬地冲出了门。
没人在意。
何总在江边找到了她。
她站在风里,心好像有个大洞,风从里面穿过去,呼啦呼啦的。
何总点了支烟,对她说:“哥把你忘了。”
她点了点头,想笑一下但是发现很难。
“别哭了——”何君尧磕了磕烟灰,“十八岁那年,哥做了脑前额叶切除手术。”
“嗯。”
挺好的。
她不欠何君酒的了。
何君酒从来没有欠过她什么。
上辈子能遇见他,是她这一生最好的事。
这辈子没遇见他,是他的幸运。
江水滚滚而去,物是人非,事事皆休。
对她来说不过是一瞬间的须臾,对他们来说,早已经过了七十年。
就算何君酒没做手术,再见面也未必会记得她吧。
她好想他啊。
她咬着牙根想,如果她能被送给何君酒睡一次多好。
可何君酒不会看上她的。
太脏了。
她哭得太厉害了,何君尧按灭了烟,手搭住了她的腰:“回去吧。”
她躲开了。
何君尧的手僵在那里。
她有些麻木地想,好像很久没有反抗过了。
逆来顺受惯了,谁都能给她一巴掌,她本来就没有脸面。
何君尧的太太打她,她头都不敢抬。
现在,她竟然躲开了。
如果从来没吃过甜的,她觉得人生也没什么不能吃的苦,忍忍就过去了。
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