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
“要办灵堂,要看衙门通知什么时候可以处理尸体,办理证件。就咱们两个人,白事的宴席就不用办了,只要把人通知到了就行。”
郭客和余小曼并排前行,一边慢慢开口:“对了,跟学校请假,别忘了。”
他说的熟练,语气平淡,却不知,这都是这些年不为人知的苦难磨砺而来。
余小曼静静地听着,不言不语,不知何时,突然就泪如雨下,眼前一片迷茫。
郭客在一旁没有劝慰,只是静静地站着,等到对方眼泪流尽,才牵住余小曼的小手,继续前行。
小区里有居委会,大妈们也帮着张罗白事,余小曼只管跪在那里宣泄悲伤。
一连三日,不时的会有人前来祭拜,大部分都是余小曼妈妈的朋友同事,还有些街坊邻居。
直到这一日,灵堂即将收起的时候,一位一身黑衣的女士踏入房门。
这位女士约莫三十多岁,相貌端庄,举止都带着股让人心折的风度,一身黑衣应是特意为丧事准备的,衣领袖口处都绣着古式的纹路,严肃中透着典雅。
上过香,她眼眶微红,屈膝蹲到余小曼的身前。
“你叫小曼吧?我是你小姨,苏瑜,你小的时候我还抱过你。”
她轻轻一笑,遮去眼中的悲伤:“你姥姥姥爷有事,不方便过来,让我把你接回去。”
“小姨?”
余小曼看着对方,眼神中满是陌生,侧首看了看门边的郭客,她轻轻摇头:“我家就在这,我不走。”
“小曼!”
苏瑜轻轻皱眉,环视四周,缓声开口:“你爸你妈已经走了,你的亲人都在南边,你一个人在这里,我们也放心不下。至于这里的东西,你放心,我会让人处理的。”
“我爸没说过我有姥姥姥爷。”
余小曼低着头,小声开口。
“你……”
苏瑜脖颈一扬,顿了顿才缓缓吐气,再次放缓声音:“你爸没说过,你妈难道也不提?姐姐……”
她声音一噎,眼中似乎就要落泪,强行压下去,声音已经微微变形。
“姐姐性子虽傲,但一直都想带着你回去相认的。只是她夹在你爸和你姥爷中间,一直很难做。”
“我不去。”
余小曼低着头,声音强硬。
苏瑜皱眉,盯着她看了半响,才轻轻一叹,似乎是想起了自己那执拗的父亲,性格刚硬的姐姐。
“算了,我也不逼你,你自己慢慢想想。”
缓缓起身,她朝着外面招了招手。
“你们进来,这两天跟在小曼身边,帮忙处理一下这里的事情。”
“是,小姐。”
屋外至始至终都站着两个黑衣男子,闻言态度恭敬的低下头,他们立在那里身躯挺直,一动不动,不像是普通的安保人员,到有点像军人。
“不用麻烦了。”
郭客扫过两人,轻轻摆了摆手:“这里,我和小曼可以处理的。”
他看的出来,这位苏瑜的家境应该挺好,心里其实也是希望余小曼能够接纳对方。
不过既然她不愿意接受或者说暂时不愿意,他自然要站在余小曼一边。
“哦!”
苏瑜直起身,上下审视了一番郭客,也不坚持。
“既然这样,那就算了,我还要在这里呆上几天,每天都会来看看小曼的。”
“走了!”
“我送您。”
送到楼下,苏瑜停下脚步,转过身来若有深意的看向郭客。
“郭客?”
“我是。”
很明显,这位苏瑜女士,来之前已经了解这里的情况,甚至有可能对郭客都做了一些了解。
“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应该知道,让小曼跟着我回去,才是最好的选择。”
这句话,郭客心里也很认同,只是对方说话的语气让他忍不住皱了皱眉。
高高在上,不容许拒绝,也不接受异议。
不过,想到余小曼妈妈有时候也会有这种态度,也就不难理解了。
果然不愧是姐妹俩!
或许,她们的父亲也是如此,才会有外孙女不认姥爷的这一幕。
当下轻轻摇头:“小曼不愿意,我也没有办法。”
“所以,你应该劝劝她!”
苏瑜伸手,从身旁一人身上取下自己的挎包,从中掏出一张支票:“你说服小曼,这是报酬。”
“苏阿姨,我会尝试劝说小曼的。”
郭客拦住递来的支票,轻轻摇头:“不过,小曼的性子比较执拗,我没什么把握。”
“我听说过你爸爸的事。”
苏瑜看着郭客挑了挑眉毛,把支票收回:“你很不错,不愧是英雄的孩子,想来也不会阻止小曼亲人相认的。”
郭客眼神一沉,低头伸手:“苏阿姨慢走,我不送了。”